禾栀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个数，倒没让程绪大跌眼镜，只是对普通家庭来讲，已是笔不小的年度开销。反正，那时候的蒋从忆给不起。
见状，程绪顺水推舟，玩味的笑一层层堆砌：“虽然我平常挺大方，但也不是冤大头啊。你张口就要这个数，我还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呢。毕竟一个假女朋友，找谁不行，多得是倒贴的。”
禾栀咬唇片刻：“除了我，谁还能给你胜利的感觉呢？”
她垂了垂眼，嗓音飘忽：“你不说，我也感觉得到。你虽身为篮球队的一员，到底不比蒋从忆人缘好。你不仅有好皮相、身后倒追的美女一箩筐，还拥有令人仇视的富贵，导致同性都敬而远之。大家私底下总拿你和蒋从忆比较，不论成绩、奖杯，还是篮球技术。你表面心高气傲，实际上一直在寻找机会光明正大地赢他一场，让所有人闭嘴。现在机会有了，程公子，没什么比赢得我更能打别人耳光的了。”
被戳中软肋，程绪有点气急败坏，连带着看禾栀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赌气道：“假模假式的胜利有什么意思？你要真为了钱，不如就真和我谈场恋爱，合则聚，不合则散，最后银货两讫。”
当天的星光都暗淡了，隆冬的气息在鼻腔乱窜。有人终于抬头，直视少年雾气蒙蒙的双眼——
“好。”
酒吧。
“你以为我愿意在你们之间捣鬼？”程绪闷闷地喝口酒，五颜六色的灯光一一掠过那张妖孽的容颜，好像自己还委屈了——
“我是看不惯队里其他几个小崽子，也承认你在某些待人处事的方面比我考虑得周到，但我不至于龌龊到用撬墙脚的方式来示威。当时说那句话的意思，不过是觉得这妞儿看上去没表面那样简单，不想你被骗，才帮忙试探下。谁知道她进入角色倒挺快，隔天就骑着单车在我家小区门口等，还带了一堆油条、豆浆什么的，做足了当女朋友的架势。我当时仔细想，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你和她闹掰了，顶多痛苦一阵，未来就是康庄大道，毕竟这种女人，实在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提起旧事，蒋从忆还是禁不住心一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酒喝多了，遂徐徐放下杯子不再碰。
见他脸色缓和了些，程绪大着胆子撞了撞昔日的好友：“欸，其实还有件事，我当时都没忍心对你讲，生怕当时傻不拉几的你背过气去。就后来啊，我看时机差不多，提出分手，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程绪自顾自地喝口冰白兰地，啧啧两下：“我的天，她居然管我要青春名誉损失费，十万！”
“她说，因为我，才失去了你这潜力股，我怎么都得负点责，要我别赖账，否则就闹得尽人皆知，要我爸给我好看。你知道的，那时我哪敢惹我爸不痛快，要是我爸知道了，我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算起来，禾栀还是第一个教会程绪用钱解决男女问题的导师呢，不过，代价有点儿大，他彻底失去了年少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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