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却很黑，犹如连光都无法穿透的夜晚。
他一步一步上去，就像靠近梦境中那个永远都不会露面的人。
他停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那个人没有动，他也不动。然后他看到了摆在那人面前的木质搁脚凳以及擦得光亮的客椅。
那人晃动了一下脑袋，又埋入双臂中。
他满胸口紧绷的气又泄下去，他试探一般又往前动了一步，那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突然放开了胆子，坐到那把椅子上。
“啪”的一声，原本埋着头的人受惊般地抬起视线。然后他看到了一张透着病态的脸和黑色的双眼。
虽然很相似，但他不是。
他眯起眼，全身力道仿佛因为这一突如而至的事实而被抽空。所有烦躁的情绪随着那些嘈杂声又涌上来，他没有心思顾及和辨别其中任何一种，连同面前瑟缩着的人讨好般的微笑和寒暄。
直到整个过程结束，那些平时的精准理智才重新归于原位。
他能很轻易捕捉到那些追踪者的脚步，甚至他们武器上膛的声音。他的视线很快搜罗了一周，然后他突然凑近那个被骚动转移了注意力的人，说：“多少钱？”
他能看到他受惊的眼神，以及夹杂着窘迫的羞赧。他突然满意于自己给别人的压力。
那个瘦弱的擦鞋匠红着脸，显然还不能反应过来。
“多少钱？”
他又说，破天荒地没有厌恶对方的呆滞模样。
那些脚步声已经擦着他的身侧远离，他俯起身，从怀中抽出一张纸币。
到底多少钱，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给予的肯定超出了应负有的。他从不是一个慷慨的人，相反他一直坚信付出与获取的对等关系。
这一次，却似乎并不是那样。
“你从来都不是别人的替身，从一开始就不是。”
路德维希直视着他的双眼，那里有太多不可言状的情愫，李这一次却能很轻易地读出他最想要的那一种。
“跟我一起，悠。”男人执起他的手，再一次说，“我会对你好的。”
chap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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