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路德维希，但跟见不到他这件事比起来，他宁愿享受重逢带来的这份焦灼和难堪。
“没有的事！”李婶拍了下大腿，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彻底把路德维希的举动划入到正常范围来接受了。“铁柱那傻蛋儿，瞎嚷嚷的还差点坏了你们的好事，让你这位朋友受惊了。你看人家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种乡下小地方来，也算是贵客了，赔不是的该是我们！”
说罢，朝着路德维希点头示意。路德维希同样回礼，虽然他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意识到眼下这般尴尬的姿势被当成了常态，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丝无奈。他轻声朝后侧的方向说了一句“please”，男人才慢吞吞地松开手。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李婶突然记起来什么似的，高声嚷嚷道：“诶？阿悠，你的肚子还会疼吗？”
chap 116
路德维希能肯定话题的转变，是因为对方言语时的视线和李不太自然的神情，至于为什么会往不好的方面想，对于眼下面前这个人来说，能被单独拿出来说事的，除了他异于常人的病症，估计就只剩下他这个自诩为朋友、实则来历不明的外来者。
而他很肯定五秒之前，那个老妇人还朝着他微笑。
所以排除掉自己这方面的因素，他们当下在谈论的就是李那奇怪的病。
他一瞬间紧绷的神经似乎也影响到了身边的人，李从一开始就没敢正眼瞧他的视线转向他这边，触及到他绷紧的唇线之后又触电般地转回去。
对着李婶两人摇摇头，李含糊着告别。
路德维希跟在他身后，对方所有的不自然都落在眼里，但他没有说话。直到李到了地头，用略显笨拙的姿势开始锄地、挖掘某些不知名的块茎蔬菜时，他终于忍不住上去拉住他的手。
“休息一下。”
“可是——”
“你看起来很不好，这些……我会做，你先坐下来。”
李被按在一边，他垂下手，轻轻舒了口气。后背的汗水几乎浸透了外衣，腹部又一阵缓慢的疼痛袭上来。断断续续，却无法让人忽视。
“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不想去医院，我也不逼你；但你总得顾着你自己。你不该为了避我，而延误治疗进程。”
“我没事的……”
“你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突然提高的音量让两人皆是一愣，路德维希立刻感到后悔的同时，李苦笑了一下。
“……是啊，我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他微微笑着，眼角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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