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25
“粒子剑？真的闻名不如见面。真是出人意料！”
威尔士阴阳怪气的调调让艾伦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是很利落地收回剑柄，那几个不死心妄图制服他的随从已经都倒在了地上。
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没有说话。手中的剑正在发出轻微的震动，就像在提醒。他知道这是个好时机，但在潜意识中他并不觉得会这么简单。
光是眼前人如此气定神闲就说明了一切。
果然威尔士停下击掌的手，一脸神秘：“可是呢——我似乎有更厉害的东西，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我会很乐意与你分享的。”
他说着又击了下掌，这就像是一个开关，他所在的地面随之剧烈晃动起来。艾伦不得不抓住一边的试验台来稳住身型，威尔士却早已退出了房间。他正站在门外朝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艾伦暗叫一声糟糕，只见那震动的地面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个庞大的圆柱形物体从地面上升上来。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退到了房间的一角，他躲藏在培养皿背后，苍白的青年正趴在壁上看他，他只得尴尬地朝他挥挥手。
轰的一声，有什么在发出声音。
艾伦的手心都是汗，几乎连呼吸都忘了，手中的剑柄还在震动，他不得不小心地探出头去。
正中的圆柱形物体已经全部升了上来，靠近他的一面是一扇透明类似伸缩窗户的材质，透过这块东西，能很清晰地看到里面正站着一个人。那人闭着眼，艾伦却如坠冰窖。
如果不是在这种严肃的紧要关头，他真的会怀疑自己正在做梦，亦或是在经历某人充满恶意的玩笑。
那个圆柱形物件突然发出呲呲的气闭声，它就像一株被子植物那样散开来，然后艾伦能更加确定。
那里面的人很高大，长着厚厚的盔甲，说是“长”，是因为那些黑色的类似机甲的东西都深深嵌入了他的肌肉里，就像从他骨骼中自然生长出来的一样。他没有头发，他的双颊上也是那种黑色甲片，连弯折的弧度都一样。
他还知道他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巴塞罗缪……”
“嗯哼，看来你已经见识过伟大战士的真正实力了。所以应该也知道再反抗下去的后果。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有实力。”
威尔士又拍了两下手，室内两侧的墙壁也随之震动起来，不多时四个相同的圆柱体物件出现在眼前。它们以同样的方式展开，露出四个一模一样的“巴塞罗缪”。
艾伦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这不可能……”
他不清楚当时那个“巴萨罗缪”的下落，但他很肯定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像是能看出他的疑问，威尔士哈哈笑起来：“布朗佩那个蠢货，我就知道他干不成任何大事，不过他的天赋，加上我的设计，铸就了这般美妙的天使。我还是得感谢他不是吗？”
“……他们是人……还是……”
他想到了他们恐怖的战斗力和近乎异常的行为模式。
“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威尔士笑得更加大声：“你觉得呢？他们强壮、睿智、无人能及，他们忠诚、自律、不会感情用事，你觉得他们还是‘人类’吗？”
“欧尼斯特坚持情感是人类的天赋，但保留情感的后果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被污蔑、被打击、或者声名狼藉、一屁股的债务？甚至在面对你们这些残次品时，都在为你们求情。”
“就因为你们这些失败品，那些权贵们抛弃了他，不管他完成了多少个成功的案例，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失败’的代名词。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坚守了‘情感’这两个字，不让我的机械芯体填充那些Alpha的脑袋！”
“你是说……他们原本都是Alpha……？”
威尔士拢了拢额发，“改造人项目早于五十年前就被迫中止了，‘巴塞罗缪’是项目中止前的最后一名Alpha，他被封存了五十年，直到两年前，我发现了一条更有效的捷径。别怀疑，我是‘机械改造’的坚持拥护者，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欧尼斯特的夙愿。那家伙估计到死都还没明白，要想消除瑕疵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是耗费心思去寻找弥补瑕疵的途经，而是需要从本质上消除这种瑕疵的存在。”
“一名Alpha需要Omega不是因为调情、交配这些肤浅的庸俗需要，强者需要弱者的原因只是因为弱者身上刚好有他需要弥补自身弱点的特质。Alpha的信息素融合缺陷促使他不得不从Omega身上获取信息素来弥补这种缺陷，这种行为甚至不受意志控制。”
“几十年来，几乎所有的Alpha都存在这样的烦恼。但其实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就比如直接切断这种交融的途经，或者用一种更完美的融合信息素替代品麻痹甚至消除这种缺陷的渴求感。”
“不……这不一样！这种强加的人为干预一定不是Alpha想要的。”
“想？你以为海德•沃尔夫选择你是因为他的内心‘想’这样？你不屑人为干预，但仔细想想你们的初次相遇，你就能肯定那是他真正的意愿吗？”
“你以为你们的相遇是命运安排，拜托，我只是在你身上动了点小手脚，你们就像两只发春的虫子一样黏在了一起。认清事实吧，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命运邂逅，这只是我所有庞大计划中的小小一环而已。”
chap 126
“当然，我所谓的初遇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一次，钴蓝边境BlaBla……”威尔士扫了眼艾伦，“想起来了吗？”
他笑着挥了下手，一段悬空的全息影像逐渐清晰起来。
艾伦呼吸停顿住，因为那画面中的主角并不陌生。他看到那个慌张的自己正在一条过道上奔跑，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那场景很熟悉，熟悉到做梦都会惊醒的地步。
安格尔不知所踪，他很想回去找他，但他毫无办法。
他太弱了，什么都做不到。
脚步声近在咫尺，他的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类似船舶的空间站。很吵，也很热闹。
“这不是你们的理由！”
“我们有搜捕令和执行文件，如果有异议，该是你向上司请示，而不是我们！”
“嘿——你们这帮乡巴佬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这里可是盖伦特！没有加达里人插嘴的余地！”
“你——！”
登记台前，有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整个办公大厅一半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里。
艾伦看到自己垂着头，尽量把自己淹没在人群中，他知道自己是在找离开那里的办法。他吓坏了，一丁点大声喧哗都能让他风声鹤唳。
他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的身材矮小，混在人群里几乎看不到。
这也导致了他不得不随人流而动的结局。
“我说过什么！——噢——你们加达里都是一帮挖不开窍的蠢货，只会哼哼叫的白痴！”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然后又是一个声音，断断续续，他听不清。他被夹在两个搬运工之间，他们身上的味道熏得他神志不清。他努力望向码头的方向。
黑色的军用穿梭艇占据了大半的泊位，迫使后来的商用船不得不靠外游移。唯一在泊位上的一艘民用运输船也已经断开了连接臂，唯有它上面的船员还在看热闹。
“……来啊！你们这帮蠢货！”
人群一下子炸开来，艾伦正努力往传输机挪动的身躯又被挤回来。他站立不稳，被贴在靠边的墙上，那里离登记台又近了一步，却是往出口相反的方向。
他几乎就要倒了，围在他身边的人群却突然像遇上石头的水流一样散开，他终于有了能自由呼吸的空间。
他呼出一口气，望向前方。有什么人正被簇拥着而来，他无法顾及，他只想逃离这里。
他跌跌撞撞，小心翼翼，他贴在墙边上，缩着脖子。只差几步，就只差那么几步。
然后他停下来。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体内沸腾，他几乎都要压抑不住那种躁动。
“长官，我方已向盖伦特政府提出严正交涉，目前该国官方正派正式人员前来。”
“把事情压下去，我不希望声张。”
“是……怎么了，长官？”
红发大块头循着上司视线回头，除了满地哄闹时留下的垃圾，没有一个人。
冷峻着脸的上司回过头，没有给予答复。
“我觉得有必要再追加一条……这根本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刁难……我不懂那些见鬼的社交礼仪……但那些……”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艾伦喘着粗气。他爬出那截充当防护的围栏，望了眼那堆人离去的背影。他后怕地深吸了口气，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以及内心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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