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程和被他看着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姚迟倒是显得很放松，他双肘撑在膝盖上，偏头看着程和，那些一直存在于他脑子里的令他烦闷的念头，此刻都被平复。
从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姚迟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的自由。
他看着程和：“你说你喜欢我，那话还算数么？”
程和被他问的一愣，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么直接的么？
太真实了吧少年？
姚迟说完也有点后悔，本来是想循序渐进的，结果一张口就把这句秃噜出来了，看着程和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消失，姚迟感觉背上冷汗都下来了。
“我是喜欢你。”程和道，声音有点冷，“但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被你耽误，我电话里应该说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姚迟皱眉道，他脑子又乱了，好像思考和说话不能同时进行，“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呢？”程和打断他的话，“你喜欢我么？”
他问这问题的时候显得很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姚迟的唇上。
姚迟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时候说假话肯定会坏事，但真话他说不出来。
程和等了一会似乎是明白了他的迟疑，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假期很短，想多休息一会，你要是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玄关处，看着姚迟：“辛苦你跑一趟了。”
姚迟脑子乱糟糟的，觉得有些丢脸，又特别难受。
很多年没这么难受过了，像第一次离家，丢掉那只小狗。他亲手递给了路边上开电动三轮车的菜农，他盯着老菜农干枯黑手的手，接过小狗，他甚至已经忘了那菜农长什么样却还记得那双手，让他难受的梦里总有那么一双手，将注定不属于他的东西拨划干净，只余他一人。
姚迟站起身，跟着走到玄关。
程和提醒他：“你的背包。”
姚迟没说话一把将他推在门上，眼睛里泛着血丝。程和被他吓了一跳，好像又回到第一次遇见他。
带着狰狞表情的少年横冲直撞，拳头带着风，撞进他的眼睛，野性的帅气。姚迟有特别的气质吸引着他，他们这么像，但又不一样。
程和看着姚迟的眼睛，像是要看清他：“你什么意思？”
姚迟心跳的很快像刚跑完马拉松，不像刚完成铁人三项，心脏都快蹦到脑子里去了，连着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一起蹦哒起来，他嘴角动了动，半晌才道：“我，对不起，我不是想···我是，我是···”
姚迟感觉自己真的是病的不清，脑子都转不动了。
程和突然又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真的不能笑，他深吸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姚迟胳膊抵在门上，程和刚被他推在门上，他没动，姚迟胳膊抵上去就跟把程和半圈在怀里似的，接着后知后觉的感觉两人这个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瞬间手脚都僵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姚迟咬咬牙硬是没动，还直视着程和。
“我，我的意思是。”他看着程和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的去看一个人的眼睛，对方浅色的眸子含着他看不太懂的情绪近在咫尺，“我想说，你要是还喜欢我，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我的意思是。”
姚迟感觉自己舌头要是大点估计都能让自己咬下去半截子，突然语言逻辑就离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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