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会永恒,时间会腐蚀一切,无论当初是多么的坚不可摧,多么的义无反顾。何况还是过了一千年的东西,慢慢地淡泊,一点一点地侵蚀,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陶远之才有这个勇气说出那么一句话,很简单,只需要费些口舌。但是需要勇气,却不需要良心。
司马寒玉伏下身子,盯着陶远之,这显得有些怪异,有些另类。但是陶远之起初或许是有敬畏,有恐惧,只是慢慢地被心中的各种理由占据了上风,所以便有些理所当然。
桃花源本就是陶圣留下的,与你司马家何干!这便是理由,没有冥河泛滥的故事,没有桃花一梦的故事,只有武陵桃花源的故事。
当陶远之抬起头的一刹那,那双苍老的眸子似乎已经不惧某些东西,有一种枷锁破碎一般的声音从他的身体里响起,一瞬间他的气势提升了一大截,他看上去有些欣喜,甚至是雀跃。司马寒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小楼周围聚拢了很多人,尽是桃花源内陶家人。小楼毁了,他们看到的是司马寒玉咄咄逼人,而他们的族长陶远之跪倒在地上。这很令人气愤,令人愤怒。所以每一个陶家人都扛着出头,拿着镰刀,还有针线,还有锅碗瓢盆。
那是他们的武器。
这些人的力量不小,司马寒玉并不惧,但是他们有苏定方做人质。想让一个人失去力量有很多种方法,其中最为温和的或许是下毒。下毒也有很多种方法,比如茶水。毒不在水中,而在杯中。所以司马寒玉没有发现,而苏定方就更不可能发现。
毒可以是药,药也可以是毒。
苏定方被人压着,同样是跪在地上。
当有人听到从陶远之身体里传来的那一声时,他们开始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族长陶远之成为了通明上境的强者,也就是……半圣。
当陶远之看到被压着的苏定方之后,很是欣赏地看着压着他的属下。现在,他自认为有了与司马寒玉谈判的资格。不,是叫板的资格!
司马寒玉只是侧着看了一眼,冷笑:“蠢货,还想着威胁我。”
陶远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沉默代表着默认,也就是他承认了自己正在威胁司马寒玉。但是,司马寒玉是一个受威胁的人吗?显然不是,所以下一秒,陶远之后悔了。
那一只手很快,陶远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喉咙便被死死地钳住。这种感觉很怪,很屈辱。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是半圣,司马寒玉还能如此轻松地制服自己。那么,司马寒玉到底是什么境界?圣人吗?圣人就是陆地神仙。
他的心凉了。
“我谋划一千年,岂会因为一人便放弃,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
那只手很瘦,但是有无穷的力量,使陶远之双脚离地。失去了土地的支撑,陶远之悬空起来,挣扎着,胡乱地蹬腿,但是又能如何?反而弄得满脸酱紫。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却这样狼狈,显然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陶家人现在才开始恐惧。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蔓延着,爬上每一个人的头顶,如一只手,在背后缓缓向上,突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将整个人一口吞没。他们看着那个年轻人,手里提着族长。为何他如此可怕,因为有人逼迫他狰狞了爪牙。
苏定方咧开嘴笑了,他突然间开始喜欢这个样子的司马寒玉了,够强,够给力。鸡仔般被提起来的陶远之挣扎着,倒真的像是个村野农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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