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45
原箫住院的几天，董子月雷打不动放学去见他, 带着作业, 带着错题本, 带着试卷。
后来, 她又会多提一份晚饭, 一盒水果。
病床上的桌子竖起来，她趴在上面做题，时不时喂原箫一块水果。
大概隔一个小时，她会休息十分钟, 和原箫说悄悄话。
这样的时光大多过得很快，董子月还没意识到, 就已经要被原箫催着回家。
他们默契地对董子月的那次拜访保持沉默，并且越来越亲密。
等原箫出院，他已经对董子月的投喂习以为常并且甘之如饴。
“明天见！”董子月在小区门口用力地向原箫挥手。
她很喜欢这句话，好像一直这样说就能一直见面。
原箫隔着道路和她僵持。
最终是原箫妥协，慢慢沿着来时路离开。
董子月站在原地, 看挺拔的背影在路灯下走远, 凝成一个点, 最后融进深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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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子月生日那天, 三门主课老师简单地重新排了课，进行了对应科目的模拟考。
不间断的高强度用脑带来倦意，回家的一路，董子月少见的沉默。
原箫在她身边，不住看她。
“好了, 我回去了。”董子月在路旁站定。
她决定再给原箫一点时间。
原箫打量着她的脸色，眼中流露着一丝踌躇。
良久道：“明天见。”
明天见？董子月一时以为自己听错。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回来得早，天边还是亮的，只是像罩着一层纱，灰蒙蒙的，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风过，卷席冷意。
董子月气得咬牙。
“明天见！”
她冷哼一声，也不再看他，转头就走，好像昨天小女儿姿态要原箫先离开的是另一个人。
董子月进了小区后，悄悄折返几步躲在一座建筑后，从栅栏间隙觑着还站在原地的男生。
原箫似乎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生气，他愣愣地看着董子月离开的方向。
稍显长了的发细碎地落在额前，鬓角，将一张脸修饰得温和。
过了很久，途经的私家车陡然摁了鸣笛，原箫收回目光，
“真的走了……”董子月暗骂自己一声。
又不是不知道原箫这个人又闷又迟钝，她和他犟什么。
对付原箫，就应该站在他面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想要什么，在等什么。
在今天这种日子，她的态度稍微强硬一点，逼得原箫退不了，那么就应该可以听见她等的话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路面，那里除了来往车辆，没有其他。
她是猪吧。
她怎么这么笨。
这下，难道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能亲耳听到了？
实在不行，等会直接打电话给他。
让他唱一首生日歌给她。
董子月闷闷不乐地踢着路上的石子，猫从一旁的花坛跳出来绕着她转了两圈，接着蹲坐在她面前，仰着小脑袋，冲她“喵喵”叫。
“喵喵。”她轻轻挠挠它的下巴，猫乖巧地任她动作。
或许是察觉到董子月低落的心情，猫异常配合。
“连你都知道对我好了，他怎么就这么笨呢。”董子月捧着猫的脸，质问。
猫无辜地“喵”了声。
董子月试探着抱起小猫，后者不适地动动腿，最终还是把肉肉的猫爪垫搭在了她的胳膊。
董文和苏馨对小客人的到来表示欢迎，但是董文指出，绝不能让它进入卧室以及书房，为做补偿，愿意把客厅沙发旁的脚垫让给它。
苏馨提前烘焙了蛋糕，鲜奶油里添加樱桃汁进行打制，细碎的杏仁在表面铺了浅浅的一层。
口感细腻，香味醇厚。
董子月在家人的注视下双手合十，生日蜡柱上跳跃着烛火。
她闭上眼。
棉拖旁躺着猫咪，毛绒的触感令人宽慰。
和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温馨的生日，甚至，她还等到了一只猫。
“月月，下雪了。”苏馨拉开百叶窗，细小的晶体在空中飘落，在窗台留下盐屑的痕迹。
“是初雪。”
轻盈，美丽。
因为是寿星，所以董子月在这天拥有特权。她掌握着电视遥控器，并且抱着猫和苏馨坐在一起，占据了主沙发，把董文挤到一边的小沙发。
播放的是一部无厘头喜剧。
董子月倚在苏馨肩上笑得眼睛都睁不开，董文面无表情地狂喝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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