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1
“我有这么差？”董子月不敢置信，“差到要打回重来？”
她用毛巾擦了擦脸和脖颈, 两指捏着原箫手里的试卷凑到眼前。那是她从试卷集里特意挑出的一张, 看上去眼熟又简单, 做的标记也少。
等看清卷面的勾叉, 她险些背过气。
原箫批改得很认真, 每道错题都有备注扣分原因。
大抵是因为在观众席等她，有几道题，他甚至简单地列出三四种解题思路。
“和之前我们聊过的一样，公式你记得很全, 但是适用条件和简单的化用你掌握得不是太好。”
公式她花了点工夫特意背的，但做题经验可不会两三个小时能一蹴而就。
【不是太好。】
没想到, 原箫说的话还算得上委婉。
“啧，那我得花多久能补上来？”
董子月的表情倒没有太多沮丧，好像笃定她一定能够做到似的。
原箫心里松了松。
“慢慢来，我们先打好基础。”
隔壁篮球场似乎已经清场，一小队穿着球衣的男生推推搡搡从田径场经过。
个头最高的一位视线看进来, 草草搜寻之后落在董子月身上。
原箫比董子月更先捕捉到那道视线, 他拿起座位上的外套披在女孩肩上, 自己则不动声色地将女孩遮了个严严实实。
那道视线沿着原箫的背部逡巡, 田径场外突然爆发一阵笑声，有人高声喊了个名字，视线不甘愿地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董子月摸着颈侧，“今天回家我去找找高一的教材。”
“嗯。”
秋日，夜幕来得越来越早。
回家的一路上, 董子月从单词背到公式，又背到文言文注解。
原箫一边听，一边帮她梳理知识框架。
“我到了。”董子月站在小区门口，她背着手，眼神明亮。
原箫静静与她对视。
董子月心想，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本来她不打算那么着急。
可原箫这么自然而然地送她回家，让她不自觉想逗逗他。
“我说……”
“董子月。”
两人同时开口。
董子月。
在她记忆中，这算是原箫第一次喊她全名。
有些不妙的感觉爬上后背。
“你先说。”董子月好整以暇。
原箫唇角抿了抿。
两人站得不远，原箫脸上的每个表情董子月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又感觉到了那种目光，急迫的，像是要确认她存在的目光，牢牢地将她禁锢在原地。
她并不反感，甚至于，觉得受用。
“我……做了一个梦。”原箫的表情终于变得没那么镇定，他脸色发白，视线慌乱地落在董子月身上。
“什么梦？”董子月随口道，“我死的梦？”
原箫眼神一颤。
居然猜对了。
董子月用舌尖舔了舔上颚。
不过，他之前不就应该做过类似的梦吗？
怎么现在难以接受的模样。
毕竟，她的几次险里逃生，都是依靠他的预知能力。
“说说看，我又是怎么死的？”
一趟接一趟，离上次这才几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会这么着急。
“你拉着行李站在一辆出租车旁，出租车驶离，你打算走进地铁口……”大概是回忆到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原箫停顿了一下，“你的鞋带被搅进了拖箱副轮，你半蹲着解鞋带，货车从主路闯过绿化带，撞向你。”
“好多血。”他痛苦地闭眼。
董子月玩味的笑僵在嘴角。
这是她第一次死亡的场景，她本该完整和顺的人生终结在那场车祸。
她的录取通知书就在被撞得稀碎的行李箱里。
“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你用梦境预知我的死亡？”董子月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
但原箫的这个梦是已经发生过的，甚至不应该在这个世界，而是在最初，已经被她的记忆重重掩盖的死亡。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