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摆着几只锦袋,里面是黄金打造的一对娃娃,一个凤冠一个乌纱,像是《牡丹亭》里的柳梦梅和杜丽娘。
谢萦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用金线绣着牡丹和仙鹤的嫁衣,点翠头冠上垂下玲珑的坠子,一身相当隆重的礼服,衬得人也面如桃花。
与新娘如此华丽的装束不同,新郎本人没有戴冠,一头长发只随手一束。衣衫鲜艳的红s衬得他皮肤越发的白,几乎像是半透明的琉璃,已经没什么血s。
“走吧,小萦。”兰若珩说,“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兰若珩说这一天是个不错的r子,其实今天到底是不是个黄道吉r,谢萦也没那个心q真的去看r历。只是上午时还晴空万里的天,过了午后突然就开始暗了下来,窗外湛蓝的天空染上了一层灰s,也许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正在酝酿。
这时是下午五点钟,婚字通昏,曾经婚礼原本就该在黄昏时举行。
主卧外面应该是客厅,可是随着他推开门,外面竟然是一座极宽敞的宴会厅。
红灯千帐,华堂异彩,到处都花团锦簇,妆点着re闹鲜艳的红s。这样规模和挑高的big厅,怎么说都不可能属于一座已经有些年代的独栋小楼,big概此刻幻境的主人也不打算再维持什么所谓的真实。
确实有很多宾客已经在宴会厅里等待,她在里面看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容。那一天吵过架之后她到底也没有亲手签请柬,不过现在,她从小到big的friend,师长,甚至是开过玩笑要互收份子钱的同学,全部都坐在桌边,沉默地望向他们。
没有一个人说话,那些面目模糊的视线,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过来。
很多年前他们站在一场陌生的喜宴上,志得意满的公婆正向宾客一一敬酒,周围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快要将房顶掀翻。她玩笑似地扮成新娘子,在红盖头下面伺机等待食宝鼠们,而他隐没在台下高呼的宾客里,留神着那个施术者的踪迹,偶尔抬头穿过无数声浪望去,心中浮现着一个不会实现的幸福幻想。也许那时冥冥中掌握命运的神祗已经在发出嘲弄的笑声,从那一夜之后他们就再无欢乐的时光。
如今这座厅堂比那时还要华丽许多许多,场下坐了许多人,可最好的位置上都是空的。
属于新郎家的坐席空无一人,新娘家的席位也空空dangdang。这样的空落,在周围的金碧辉煌之下,几乎显出了几分扎眼的意味。
兰若珩把她从唯一的血亲身边掠走,他自己也早已没有任何亲朋故旧了。好像有某种异常复杂难言的心绪堵在胸ko,谢萦一时没有说话,而兰若珩也只面s平静地放开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向堂前转身。
仪式就在这时开始,台下响起了整齐的掌声,钻石舞伶们手牵着手站成一列,优雅地齐齐鞠躬,稚neng的合唱声在寂静的宴会厅里轻飘飘地回响。
一拜良缘,二拜结姻,三拜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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