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我摸了摸裤兜,果真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已没有了救济金,又没有工作,我明年可就要二十一岁了,却还一事无成。同龄人在读书,而我却流落街头,被饿其体肤的局面困扰着。
我在街头盲目地走着,随缘找了张长椅坐下,打着呵欠。已经好久没见猫了,她是不是离我而去了。我心痛得感叹道:“猫,你是抛弃了我吗?怪我啊,怪我不堪,怪我一无是处,怪我穷困潦倒。”
我心里默默想着:要是我有钱就好了,是不是有了钱,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失去了经济来源和猫的我才终于意识到钱的重要性。马平川说的没错,我至始至终就是个可笑的傻子,我的理想是基于有社会保障和公益机构提供生活补贴的基础上,没有了这些,我只是一个连生存都做不到的空想家。
理想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我不会放弃我要摘星的理想,因此首先要想办法活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说来也奇怪,现在的我不是盲人了,之前警察调查我过后,感觉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既没让我赔偿之前的钱款,也没有继续打款给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玲珑为我交了罚款,她总是这样默默地为我付出,抹平我的烦恼、困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灯火取代了太阳,为人类放光。
“滴滴”的一声打断了思绪乱飞的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晚上。现在的我和正常人一样,是有白天黑夜两种生活的。
“为什么关机?”
我看着路旁鸡血红的卡宴,笑道:“一看这鸡血红的车,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强忍住怒火,岳玲珑狠狠地关上车门,站在我面前喝道:“这!这是胭脂红!你有点眼光好吗?”
“行行行,胭脂红。”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关机!”
我立马掏出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了,我使劲按住开机键,向玲珑示意。
“手机不充电,你当是身上揣了块砖啊?”岳玲珑讽刺道。
“你咋这么激动?”对于玲珑现在无理取闹的讥讽,我不解道。
“你一个人在这城里,目前也没有什么可以陪你的朋友,要不是我来这医院附近找你,鬼知道你会不会大晚上一个人冻死在这康定的冬天。”
虽然她嘴上很凶,但我知道她是在关心我,便有些感动地说道:“谢谢你。”
看着我一脸真诚的表情,她顿了好一会后无奈说道:“傻子,上车!”说完便转身向“鸡血车”走去。
我跟上前去,上了车后才问道:“去哪?”
她没有立即回我,而是在车窗快摇上去时才说:“上了车就一定要去哪吗?”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了她一眼道:“那去我住的宾馆吧,我看看猫在不在。”
“不用了,我在找你的时候就去过了,猫不在。我说你是有多落魄啊,旅店老板看见我是去你房间的,就拉着我快把账结了,生怕我跑了,你现在连这点钱都没有了吗?”岳玲珑带着玩笑的语气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真的已经如此落魄了,甚至连猫都不知道是否也抛弃我了。要是依我以前的脾气,她这样和我说话,我早顶回去了。可我现在做不到,因为我的确穷困潦倒到连一元钱都掏不出来的地步了。我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一个男人没钱时会有多么自卑、自卑到自我否定。
看我没说话,玲珑让我帮她拿一下后排的包,她拿过包后,掏出钱包,递了一张卡给我,“卡里有点钱,你先拿着吧。”
这是施舍吗?我刚想拒绝,她就又开口:“算我借你的,要还的。”
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伸出手,收下了卡。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哎,我的大男子主义第一次如此受挫。
“瞧瞧你的表情,哈哈哈,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哈哈哈。”岳玲珑嘲笑着我那窘迫的表情。
“格老子的,我是想问你密码是好多!给我卡都不说密码,我怎么取?喊芝麻开门钱就自己吐哇?”我忍不住用四川话反呛回去。
“密码201406,你啊,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怎么一开口就要呛死人啊?”
我从后视镜看到好像有交警来了,说道:“你快开车,交警来了。我这人是当人说人话,当鬼说鬼话。”
岳玲珑启动了车后腾出右手来掐了我大腿一下,我又疼又气地道:“哎呀,咋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呢?咱们可是红旗下的儿女,祖国的花朵,又是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怎么能这么没素质,啥事要讲道理啊。”
她扑哧一笑,说道:“就你这样的还花朵,别侮辱花好吗?”
“诶,你这人怎么就开始人身攻击了,花就不能开残吗?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好看的花朵衬托的丑。要是没有你们,我就是花的国王!”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岳玲珑微笑道。
“看你怎么想咯,对了,你这是开车去哪啊?”看着陌生的路,我问道。
在一个红灯的路口前停下,玲珑故意甩过头来看着我:“回家。”她的秀发扫过我的鼻尖,香香的、蛮好闻的。
“哦。”沉溺在她发香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你家?那我怎么办?”
她伸出手来点了点我的下巴,我往后退了退。她耐人寻味道:“怎么,怕我对你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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