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久冀站在殿下, 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与沈亦,只觉着自己这重活一世, 更像是大梦一场。
她明明都是按着上一世的路子,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走着的, 可结果为何会相差如此之多, 难道就只是因为她在江南多碰见了一个沈亦?
可她碰见沈亦不过几月时间, 怎么就能差了这么多。
高台上的两人在龙椅上一坐一立,表情神色截然不同, 那皇帝满脸的惊慌失措,一张脸上冷汗连连,双眼没个固定着看的地方, 低头瞧一会儿久冀, 就一定要向外边儿的宫门那儿瞅一瞅。
就好像只有这样,他才放心一样。
久冀看着这人如此慌张的样子, 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这人作为一个皇帝,真是很少能在危难之中,展现出一点大将风采, 倒是经常在刀还没架在脖子上时,便被吓得神经兮兮, 屁滚尿流。
对于这人的表现,久冀虽然深感无力,却也不好直说什么,毕竟人家现在还是皇帝, 万一真急了,一声令下就将她围死在这皇宫里,也都是可能的。
不过他这一声救我说的轻松,久冀做起来可就真是艰难了,且不说她现在连现下时局都摸不太清楚了,就算是她清楚,浮生四部在京城的人手,加起来可能都凑不上一百号来。
就这么点儿的人,说要救一皇上,怎么救啊。
“臣久冀定当谨遵陛下旨意,誓死保护陛下安危。”好在久冀还明白一点,无论现在时局究竟如何,这样回答才是皇帝如今想听的标准答案。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就浮生四部的那点儿兵力,要说保他那是屁用没有。
不过久冀还是将这话给递了上去,其中作用,大抵也只能是保他个心安吧,虽说那皇帝听了久冀这话,好像并没有太安心,反倒是两次三番的在那龙椅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有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全都坐下了,只是在反复折腾了几次后,随手抄起了桌上的一个砚台,抬手就要往下扔。
那砚台怪瓷实的,下边儿又只站了久冀一人,那这砚台很明显就是要砸她的了,从人举起了砚台,久冀便开始思索自己一会儿是躲呢,还是不躲呢。
可最终,那砚台也还是没能砸到她周围。
并不是那皇帝心软改变想法了,而是一直站在龙椅后充当着花瓶的沈亦出手了,沈亦刚见皇帝拿起了砚台,便赶紧跑上前了两步,一边喊着“父王息怒!”一边使了力气让那砚台被丢向了另一个角落。
那皇帝本就被气的够呛,这会儿再与沈亦拉扯了几下,此时正坐在那龙椅上,吃力的喘着粗气,偏还不能老实休息。
边喘着粗气,还要颤颤巍巍的向着久冀伸出了根手指头,颇为勉强的跟人说着话。
“誓死保朕安危?朕看,你,你们是誓死要害朕的性命吧!就为了这张龙椅!这么一张龙椅!不惜身死,也要害朕呐……”
那皇帝气的直拍着椅子跳脚,指着久冀却口口生生喊着你们,还喊得咬牙切齿,久冀摸不清楚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但也能从台上二人的表情中摸索出皇帝的这一番话,其中所指应该不是她和沈亦。
那么若是这皇帝还没疯魔,他这个你们,和不惜身死,所指的大概就是久冀和淮余了?
久冀刚在脑海中摸索出这样一个结果,就觉得那还不如干脆让他疯魔了呢。
浮生四部虽然面上她是浮生主,但却因为淮余的双腿,导致她常年在外出任务,留在京城老老实实上朝的日子,还没有他一半多。
所以浮生四部里,有一大半都是淮余在一直打理着,包括浮生在朝廷中的种种事务,而这部分淮余在打理的时候,也是一直都未曾有过偏倚,一心向着皇帝的,甚至有些事上,都会为了皇帝的体面而略微有所偏颇的。
久冀甚至还在几年前冷嘲热讽过淮余的过于狗腿,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会听见皇帝这样说。
“臣并不清楚皇上所言有何深意,但浮生四部向来不涉党争,更不会因此而谋害皇上了。”
久冀一边儿说着这些没用的场面话,一边偷偷的抬头瞄着上头沈亦的动作,她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的,只知道她被关了三天后,沈亦就和皇帝一同出现在她面前了。
“浮生四部不涉党争?好一个不摄党争啊,淮余把朕当猴耍,你难道也要将朕当猴耍吗!枉朕还许诺要替他查明真相,给他一个交代,可现在还用查什么啊,一切都清楚明白了!”
那皇帝看上去很是倾颓,斜坐在龙椅上,一副大势已去的等死样子,没下一道圣旨,没见一位大臣,倒是有闲心在这儿与久冀秋后算账。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