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喜欢山间灵动又雀跃活泼的鸟,田野岸坎巍然屹立又身姿绰约的垂柳,晚间洒满大地又交相辉映的霞以及那重视憨厚又勤勤恳恳的老牛!我曾以为我这一生都要与此种种相依相伴,我也发自内心的愿意!
然而,我不得不与这一切失之交臂。
成长仿佛一道道深刻在古树上的纹理,时间愈久,它便愈深!
我不得不尝试接受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放眼望去万紫千红的霓虹灯光和千奇百怪的爱恨纠葛。就像从不喜欢生硬的姜块儿和咬舌的花椒,但高汤需要它们。我不乐意追寻那些生活,甚至从心底里抗拒。
但,我仍旧要撞破头皮向前走去!
到了第二天。
我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风中摇曳着的树枝互相骚弄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瓦片被落叶砸出低微的响声。我隐约听见猪圈里嗷嗷待哺的大将们哼唧个不停,它们一定又挺着圆润的肚皮趴在门口。以及,来自远处的母亲的高低起伏的谩骂声。
和往常一样。
父亲坐在院中,端着他竹筒编成的水烟筒,浓郁的烟缠绕着他。母亲将院里院外打扫了一遍,将落叶归置成一堆,用簸箕盛着。我在有条不紊中将自己收拾干净,简单的生活不掺杂一丝杂质,难怪这一切总令我着迷!直到文漾迷迷糊糊关着脚丫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见他又光着脚丫,父亲便呵斥他。父亲对文漾总是更苛刻些,望子成龙的心理变相的鞭笞着他,仿佛一切不曾得到的都要通过文漾去获取。这是可怕的。但在文家坳这个小地方,这是合乎常理的。文漾看上去还睡眼惺忪,耷拉着脑袋又返回去了。等他再次出来,光洁的脚丫子上套着颜色不一并且倒置的两只拖鞋,我忍不住嘲笑他道:“小色盲!”我边说边笑着。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我倚靠在院墙上,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母亲倒是不以为然似乎早已习惯,她只是笑了笑,接着便去了里屋。
“你看什么?”他不满的质问道。
为了吊足他的胃口,我故作神秘。
“你笑什么?”他又问。他摸了摸脸颊,一脸疑惑。我可不是嘲笑他的花脸。
“过来!”我朝他招了招手。看来他丝毫不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可我的阴谋也未曾得逞,他在一阵顿足后径直随母亲走了过去,这一招反将之计令我败兴而归。
不一会儿,浓郁的小米粥香味儿飘散开来。
父亲的水烟筒声咕噜噜的越来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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