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凌墨北,我不想一个人睡
“凌墨北,这件事情我们无法沟通,我不想跟你吵架,现在放手,我要去医院。”
“就算你现在去医院又如何?”
凌墨北的声音平仄得没有起伏,而叶南溪在听着凌墨北那隐约有着含义的话时,不由快速的转过头看着凌墨北。
“你什么意思?”
“溪溪,你应该知道医院认领遗体的手续。凌震东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早就在四年前死了,你用什么身份去认领。没有我的签字,你是没有办法从医院领走凌震东的遗体。”
凌墨北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话,而叶南溪听着凌墨北的话后,身体突然有些失了力气。
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一直只是私生女的身份,对外,凌震东从未承认过她这个女儿。
所以,就算曾经有人传过她是凌震东的女儿,有人确定她是凌震东的女儿,但是,从他的口中,从未真正的承认过。
她只是凌家的一个女佣,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签字说自己是凌震东的女儿。
“凌墨北。”
“溪溪,等我三四天。”
凌墨北看着叶南溪的表情,声音明显有些情绪波动。叶南溪心情很是复杂,因为凌墨北的话而想到自己的状况,更甚是。
就在这一刻,突然间觉得心有些酸。
“我还有反对的权利吗?”
叶南溪闭上双眼,拉上车门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脸上有着一抹让人心疼的表情。
凌墨北看着叶南溪,心有些揪住。他不愿意提这个,就是因为知道提了又会让溪溪难受。只是,除了这个方式阻止溪溪,已经没有其他方法。
葬礼,绝对不能立刻办。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夏若雨在打了一天点滴后,身体有了些力气。睁开双眼,手上的点滴管子已经拔了。
掀开被子起身,拿起一边的浴巾围上,已经放弃了逃离这里的想法。
封希瑞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微掩的房门隐约可以听到他正在跟谁说话,而声音就跟以前一样。
听到身后的声响,封希瑞立刻挂了电话。看着夏若雨那恢复了些许气色的样子,脸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颜色。
整个人失了以前的神采,显得好像都老了好几岁。
后脑的伤口依然是缠着沙发,在见到他挂了电话时,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然后又迈步走向他。
封希瑞坐在那里,看着夏若雨以一种诡异的站姿站在那里。
“让我见见祈笙行吗?”
声音有些没力,夏若雨那双曾经水汪汪的美眸,此时有些失了曾经的水意。
“想见孽种?”
封希瑞拿起烟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着吐出,喷在夏若雨的脸上,呛得夏若雨一阵咳嗽。
“嗯,只要看一眼,我只想看看他,真的,只是看看他。”
她想确定,祈笙究竟有没有事。跟外界脱离了消息,她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弃尸案。
嫌弃过祈笙,可是真正害怕他死的时候,心还是那样的疼。血缘的牵系是一种太微妙的感觉。
慢慢的站起身,封希瑞微微地弯下腰身,贴近夏若雨的耳侧,用着低沉的嗓音似是在谈条件地说道:“想看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前提是你得尽快让自己身体恢复。对了,凌震东死了,葬礼的确是个很好的场所,你觉得呢?”
……
“妈妈,你是不是跟叔叔吵架了?”
叶贝贝敏感的察觉到了叶南溪和凌墨北之间的气流不对劲,叔叔已经两天晚上没有在家里睡了,而她打电话让叔叔过来,妈妈本来还在陪着她玩,但是叔叔一来她便走开了。
以前她记得妈妈和叔叔常常会看对方,而且一看就傻乎乎的,有时候还要她提醒才会挪开眼神。
已经第三天,叔叔又在陪了她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叶贝贝娇滴滴地爬到叶南溪的腿上坐下,伸手搂着叶南溪的脖子,仰头噘着小嘴问着。
“没有。”
“那叔叔怎么都没有跟妈妈在一个房间睡觉觉了,我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是睡在一起的。
如果爸爸妈妈分开睡,就是要分开了。妈妈,贝贝不想你跟叔叔分开,贝贝还没有开口叫叔叔爸爸呢。”
“妈妈没有要跟叔叔分开。”
叶南溪有些酸,她也没有想到凌墨北会在她开口前已经自觉地回到隔壁去睡了,身边少了凌墨北的温暖,床突然变得很大很空。
她是在任性地胡闹吗?
其实她只是想要让他有事情告诉自己,如果两个人要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不是需要彼此的坦白和信任吗?隐瞒只是会引起争吵,误会。
“妈妈,贝贝不问了,你不要哭。”
叶贝贝慌了,几乎都没有看过叶南溪哭,只有她爱哭鼻子,家里干妈和泽哥哥也都不爱哭的。
所以叶贝贝看到叶南溪哭,一下子就急了。直起小身体,不停的用小手抹着叶南溪从眼眶里滑出来的眼泪,还一边不停地往叶南溪的脸上吹气。
“妈妈,是不是哪里痛痛,贝贝帮你吹吹。贝贝痛痛的时候,妈妈一吹就不疼了。”
叶南溪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看到叶贝贝那漂亮的小脸上皱成了团的模样,立刻拿起纸巾快速地把眼泪给擦去,然后再把叶贝贝的小手给擦干净。
“妈妈没事,刚刚有东西进眼睛里了,贝贝已经帮妈妈弄出来了,所以不疼了。”
“真的吗?”
“嗯。真的。”
“妈妈,贝贝厉害吧。”
“厉害。好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上学。”
“好。妈妈,今天你给我讲什么故事?”
“贝贝想听什么故事?”
“嗯。贝贝想听《睡美人》”
“好。”
两个人的对话随着一起走进房里渐渐地没了声音。
当哄了叶贝贝睡了后,叶南溪回到房间,洗了澡,躺在床上,黑暗的空间里,闭上双眼,却辗转难眠。
“没有动静?”
眉头轻蹙,办公室里阳光洒下,一片明媚。
在凌震东的事情上,就是因为一时的大意,认为植物人已经不是威胁才会造成四年后这一场麻烦。所以,在确定了凌震东死了之后,知情的人就只剩下面前的男人。
“凌先生好似对那场车祸很怀疑,但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凌震东已经死了第四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到任何凌先生办葬礼的消息,尸体一直停在医院的太平间,实在很让人费解,所以我怀疑。”
已经五十出头,但是因为华发都被染成黑发。而鬓角的皱纹也因为保养得宜并没有那么明显,整个人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而那目光没有一丝混浊,里面蕴含着一片精明。
眉头皱得更紧,在听到男人的话后,手中拿着的笔顿住。
他的怀疑,不无可能。
“我不要听怀疑这两个字,尽快确定。”
“是。”
没有一丝迟疑,微弯身应允后,便转身离开。当门合上的时候,坐在里面背对阳光的男人慢慢地转过身迎上阳光。
刺目的阳光让眼神微微地眯上。
如果怀疑是真。
那么。
对方做得太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破绽,现在已经定案为交通意外。
凌墨北看着坐在对面的左涧宁,拿起桌上的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吐出烟圈。
他已经很少抽烟,现在一丝进展也没有。
当时走的一步,已经被截断。现在好似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时间再拖。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
敌在暗,他们在明。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布着的局,请君入瓮,却不知结果。
“没有。”
左涧宁摇摇头。
“他呢?”
“放心,有殷在。”
又再次走回了死角里,刚有些线索尽数全都断掉了。
“你不打算告诉她?”
凌墨北没说话,把手中的烟灭了。太久不抽烟,烟味已经不太喜欢。以前抽烟可以压下烦躁,而现在,烟不仅无法压下烦燥,反而让烦躁更甚了。
“九点了。”
殷恪伽从楼上走下来,一手摘去手上的手套,走到左涧宁的身边大手搂住左涧宁。看着凌墨北意思很明显,凌墨北看向殷恪伽。
“老样子,你可以走了,不送。”
淡淡地丢下一句,殷恪伽搂着左涧宁就往两个人的房间走。凌墨北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跟溪溪已经算是冷战三天了,想到今天傍晚的时候叶贝贝给自己打的电话。
“叔叔,妈妈昨天晚上哭了。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妈妈都已经三天没有笑了。叔叔,你像哄贝贝一样哄哄妈妈吧。贝贝不想看到妈妈哭鼻子。”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叶南溪在他的眼里都是算坚强的女生。哭的记忆真的少得可怜,坐在车里,眉头深锁成一团。
车停下,两栋并在一起的房子,凌墨北从车里下来,拿着钥匙往自己家走去。站在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钥匙已经入了钥匙孔,最后还是拔了出来。转身向隔壁走去,终还是没压抑住,叶南溪哭泣的脸一直在脑中像不停重复播放的影片一样转个不停。
站在叶南溪的房门前,大手放于门把上,轻轻转动门,很轻的一声,门慢慢打开。
室内一片黑,凌墨北合上身后的房门,准确地迈步向大床上走去。
刚走到床边,凉意吹过脸。从阳台处而来的风,看着那拉上的窗帘,凌墨北迈步走到阳台边。看着虽然拉上窗帘可是窗帘后却是未拉上的阳台门。
有一种很莫名的情绪在心口蔓延着,手扣在阳台门上,慢慢地拉严实再扣上。而借着拉开的窗帘透过来的光,看向不远处大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叶南溪。
房内,静得只听到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一个闭着双眼蜷缩在那里,一个站在阳台边看着闭眼蜷缩的人。
有了光亮,睫毛上的那点晶亮更能明显地看到。凌墨北扣在窗帘上的大手慢慢地扣紧,手松开时,房内又是笼罩在一片黑暗里。
人靠近。
呼吸也随之靠近。
闭眼的人呼吸明显地有了一丝起伏,而睫毛在黑暗里颤动着。
拇指,滑过睫毛上的湿意。没她在怀里,三天都未睡好了。
“别生气了。”
低哑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躺在床上的叶南溪没说话。
好似没听到一般,而凌墨北虽然看不到叶南溪的表情,却能明显在黑暗里捕捉到气流变化。
叶南溪知道凌墨北正坐在床侧,目光锁在她的脸上,黑暗里看不清彼此。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气息,那么明显。
其实一直都没睡着,这几天睡眠质量本来就差,没到半夜根本就无法入睡。在房门拧动的时候,在他进来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凌墨北开口。
沉默,蔓延着,在感觉到凌墨北那似无声的叹息时,还是悠悠的开了口。
“凌墨北,我不是温室的花朵。”
“我知道。”
“我不喜欢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我知道。”
“这种保护,我很难受。”
“我知道。”
“你三天没理我了。”
“。”
“你摆了三天脸色给我看了。”
“。”
“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南溪伸手握住凌墨北贴在她脸上的大手,慢慢地握紧。
凌墨北顺势地扣紧她的手,与之十指相贴,掀开被子躺进温暖的被窝里,把叶南溪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侧沉声说道:“只是想护着你。”
叶南溪靠在凌墨北的怀里闭上双眼,还湿润着的眼眶好似更加的酸涩了。
是一个人坚强了太久不太习惯被人保护。凌墨北为自己撑起一片平静安稳的天空,她却想要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同承担。
这个男人,用他的方式,在很细微的地方表现着他的爱。
她是不是应该学着做个在某些方面,适合被自己的男人保护。
适应有人为自己撑起一片晴空,而她只需要享受这种温柔。不需要用自己的肩膀,坚强地去撑起自己的天空。其实,偶尔的依赖,也不错。
他们都在学着为彼此改变,他是,她也是。
也许一时无法完全地成为契合的两人,但是,他们都很有信心,学好这门课程,而且能够以满分毕业。
胸口有些湿意,凌墨北眉头微蹙。大手一碰,一手的湿。
怎么哭了?
啪。
伴随着开灯的声音,突然的亮光照在叶南溪的脸上,叶南溪没想到凌墨北突然开灯,刚刚在黑暗里滚出来的泪水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凌墨北的面前。
叶南溪尴尬地别过视线,已经快忘记了眼泪是什么滋味。闹冷战的这三天,好似自己都变得矫情了。
时不时便有酸涩的感觉。
她往凌墨北的怀里缩,头发的瘙痒在颈间磨蹭着。凌墨北明显身体有些僵。
“溪溪。”
声音已经暗哑,后退的身体,明显是紧绷着的,叶南溪只是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凌墨北已经起身,掀被子下床。
“我回去睡,你早点休息。”
一面克制,双腿落地,但声音早已经沙哑的在黑暗里明显透露着诱惑的感觉。
人还没起身,凌墨北的手臂便被拉住。
叶南溪手在大脑意识前已经伸手拉住了凌墨北,拉住了,叶南溪身体也被带得起了一些。
这个时候,他是在体贴着叶南溪。依他现在这个状态,要盖着被子纯聊天是完全不可能。而溪溪现在面临着的是凌震东的死,他这个时候扑倒溪溪。
“我不想一个人睡。”
那声音实在是太磨人了。
凌墨北再是好的自制力,在叶南溪的一句话下,已经尽数摧毁。
呼吸明显的更加急促了。
叶南溪还没反应过来,刚坐起来的男人,已经直接反身扑倒了她了,她刚坐起来的身体被密实的压回大床上。
粗鲁的扯掉自己的外套,而大手也直接扣着叶南溪的小手往自己皮带上一按。
“吃了夜宵陪你睡。”
低头,咬住叶南溪的唇瓣,在她微张的齿间,舌尖很轻易的就扫了进去,缠住她的舌尖,用力的吸了一下。
他都想放过她了,可是她竟然敢用言语逗他。挑逗男人的后果,特别是他,很严重。
虽然这并不是本意,但是被压住的叶南溪也没矫情的推开,男人,女人。
性与爱,本来就是密不可分。
他的渴望,他的需求,她其实很喜欢他在自己面前无法自控的模样。
这个男人,总是自制力过硬,只有在自己面前,会一次次败北。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
“溪溪,快点,我饿了。”
吻的越发的深,在换气间,凌墨北在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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