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逾策马离开, 姚征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来到楼下,才发现罗秀才来了。
“姚大人,早上我来找你, 他们告诉我你出去查案了。”罗秀才迎上来道。
姚征兰点点头。
“不知大人可有发现?”攸关姐姐性命, 罗秀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接问道。
姚征兰道:“莫急, 此事我自有计较。我想问你的是, 你如何断定明/慧是你姐姐?就凭容貌相似?”
罗秀才摇头道:“自然不光是容貌相似,我姐姐左臂上有一处烫伤疤痕,明/慧在相同的位置上有一处一模一样的烫伤疤痕。我问她她又说不出这疤痕的来历, 她定是我姐姐无疑。”
“那你觉得,她会因为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不认你?”
罗秀才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无数遍了, 可不管我想多少遍, 我都想不明白。我爹娘早就不在了, 在这世上,只有我是我姐姐最亲近, 也是最重要的人。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今我考上秀才了,她怎么会离家一段时间,就不认我了呢?”
“既如此,你有没有反过来想过?若是你,你会因为什么不认你姐姐?”姚征兰问。
罗秀才愣住。
半晌,他才迟疑着道:“若是我, 除非我身惹是非, 与姐姐相认会给她带来危险, 我才会装作不认识她。”
姚征兰道:“此乃人之常情,你姐姐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身惹是非……难道姐姐是因为这桩命案才不认我?可是不对啊, 我大半个月前就在望月庵找到了她,她那时就不肯认我,而不苦师太,却是四天前才遇害。除非她那时候就计划杀人,否则是不可能因为命案不认我的呀。”罗秀才道。
“大半个月前你在望月庵找到你姐姐时,她对你,是什么态度?”
“避之唯恐不及。”
“那依你的观察,当时她和不苦师太的关系如何?”
“那段时间我天天上山,每次都是不苦师太招呼我。依我所见,她是个极温厚极通情达理的人,与我姐姐有几分相似。我姐姐鲜少和她一起出现在我面前,但不苦师太一直为我找姐姐之事劝解我来着。
“对了,有一次她还对我说,说即便明/慧真的是我姐姐,遁入空门已是她对自己后半生的选择,我又何必苦苦相逼,定要将她再次拽入红尘烦恼中去呢?”罗秀才回忆着道,“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来,不苦师太对我姐姐是很关心的。”
“由此可见,如果你姐姐真是因为身惹是非不愿连累你才不肯认你,那这个是非,并非是指这桩命案,而是与她失踪期间发生的事有关。”姚征兰正在思考,萧旷过来叫她吃饭。
她对罗秀才道:“事已至此,你也别太着急了,不管真相如何,我会尽力查明的。”
“多谢姚大人。”罗秀才感激道。
姚征兰用过了饭,去房里取了笔墨,在差役扛回来的半扇猪上划了几道墨痕,然后对萧旷道:“带上猪,去县大牢。”
两刻之后,县大牢外头的空地上,姚征兰第一次看到明/慧。
二十六七岁的女子,鹅蛋脸丹凤眼,看人的时候淳朴而清秀,与罗秀才给的画像上□□分相似。
因是主动投案,对自己的罪行又供认不讳,所以县衙并未对她用刑。当她整个人出现在人前时,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些外,从上到下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见了大人怎不下跪?”带她出来的狱卒喝道。
姚征兰抬手制止他,道:“无碍,我叫她出来,也不是为了看她给我下跪。”
她对明/慧道:“卞县令已经将你杀害不苦师太一案的卷宗移交给我,我都看过了。现在来问问你,对于你交代的杀人分尸抛尸的经过,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或更改的?”
明/慧面色平静:“没有。”
“吃过午饭了吗?”姚征兰问。
明/慧微微愣了一下,似是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一旁狱卒担心姚征兰是怀疑他们苛刻囚犯,抢着道:“刚给她送过午饭了,两个窝窝一碟子青菜。”
姚征兰不理他,只对**道:“吃饱了吗?若是没饱,我这里还带有饭菜,要不要再吃点?”
明/慧道:“多谢大人,我已经饱了。”
“那好,抬上来吧。”姚征兰侧过身道。
差役们将那半扇猪抬过来,往地上一放。
“解开她的手铐和脚镣。”姚征兰对狱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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