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仪平日就起得早,这些天在医馆更是无所事事,晨间便跟着王大夫一块儿练练五禽戏,还拉着翠浓和汤圆儿一起,说是强身健体。
今早王大夫顾着帮那姑娘看诊,沈慕仪便自己在院子里练。
汤圆儿偷懒,在一边看着沈慕仪有模有样地练功,赞叹道:“你说咱们小姐就是天资聪颖,这才学了几天,你看这架势,不得了。”
“再夸也不会给你涨月俸的。”沈慕仪有条不紊地练着,对翠浓道,“表哥还跟王大夫说话呢?”
“是啊,公子还没回来,应该就是在王大夫那儿。”翠浓正想回屋里坐会儿,抬头间见师柏辛回来了,“公子回……”
察觉到师柏辛略显低落的情绪,翠浓的声音立即小了下去,小跑着到沈慕仪面前,递了个眼色。
沈慕仪顺势望去,回廊里缓缓过来的身影挺拔依旧,可那脚步不似以往稳健,因他眉宇间说不清的落寞,连累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
沈慕仪立即拦住师柏辛的去路,抬头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师柏辛很快收拾情绪,未免沈慕仪追问,他率先岔开话题道,“苏姑娘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你可以去看看她。”
沈慕仪本想拆穿他,又觉得不妥,遂假意警告道:“等我回来再找你,等着。”
言毕,沈慕仪跟只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汤圆儿见师柏辛心事重重以为出了大事,又不敢靠近那玉面阎罗,只得低声与翠浓道:“这是出事了?”
翠浓摇头,道:“真出事不该是这个样子,我倒是觉得师相这神情有些熟悉,像是什么时候见过。”
“胡诌吧你。”汤圆儿不以为意。
翠浓横了他一眼,正要去追沈慕仪,脑海中猛然想起八年前,沈慕仪头部受伤后,虽修养了一阵看起来无甚大碍,可某日太医给沈慕仪看过诊后,师柏辛就是方才那样子。
或者说,比之前更绝望,只是因他身上比年少时更多了沉稳,心底失意忧伤才没有过去表现得那么明显。
虽然透过师柏辛的表现猜到了什么,但翠浓还是为沈慕仪觉得庆幸,毕竟这世上当真有个人将她如珠如宝地关心疼爱着。
稍后,翠浓去找沈慕仪,知道家主正跟那姑娘说话,她只在外头候着。
客房中,沈慕仪跟那姑娘谈得还算愉快,知道姑娘叫苏飞飞,原本住在发生疫症的那个村子旁边,家中确实有人感染疫症,但她是因为其他原因才逃出来的。
沈慕仪见苏飞飞对出逃的原因讳莫如深便不多加追问,至于苏飞飞之前抽搐,王大夫已经告诉她是因苏飞飞患有羊角风。
“沈小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为奴为婢服侍你。”苏飞飞的感谢里带着明显的恳求,因为过于瘦削而有些凹陷的双眼看来格外可怜。
“我身边不缺侍女,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就把自己卖了。”
沈慕仪说者无心,可落在苏飞飞耳中却仿佛有了另一层意思。
她低下头,抓紧了衣角,低声问道:“沈小姐嫌弃我是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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