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
阿瑾。
少年温润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畔,一声叠着一声,如划破暗夜的那一道光,逐渐带来盛大的光明,引着沈慕仪不停奔赴。
即便这一路漫长艰辛,她也没有想要停下,就这样一路跑,一路带着希望,因为她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少年,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在那一处。
从梦中醒来的瞬间还残留着疑似梦魇下的情绪涌动,沈慕仪躺着,身体起伏得厉害了一些,望着纱帐渐渐平复了情绪。
稍后翠浓进来服侍时见沈慕仪已起了身,她道:“陛下这几日起得都早,气色都好了不少。”
沈慕仪瞧着镜中未施粉黛的自己,眉眼笑得弯起,道:“师相回来,朕就轻松多了,下回再不放他出去那么久了。”
翠浓正给沈慕仪收拾床褥,听女帝如此直言不讳,她笑着接话道:“陛下如此倚重师相,是恨不能像玉坠子似的将师相随身带着吧。”
没听出翠浓的弦外之音,沈慕仪点头道:“师相这样的良臣挚友,朕喜欢得紧,真能时刻伴在身边求之不得呢,不过现在也差不多。”
翠浓听这话似是沈慕仪承认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承认,只叹这帝王心思确不是谁都能揣摩透的。
主仆二人又说了几句便召其余侍者入内伺候沈慕仪梳洗上朝。
距离师柏辛回上京已三日,一切按部就班,无甚风浪。
处理完衙署公务之后,师柏辛甫至相府便听侍从说有客人到访,需师柏辛亲自去迎。
师柏辛身居丞相之位盖因大胤祖制。国储年满十五,便要从身边的伴读中挑选品学最优者任少相并进入内阁学习政务,待新帝登基,少相酌情在三至五年内真正出任丞相。
当年因皇太女沈慕安意外身故,沈望悲伤过度大病一场,自此缠绵病榻,他便早早将皇位传给继任皇太女的沈慕仪。又适逢当时的丞相李恒在不久后突染急症身故,师柏辛才因此接任丞相,要论资历,朝中尽是他的前辈,不可失礼。
年初因治水一事,师柏辛与田文算是交恶,田文一党不至于私下与他结交,此时会上门的也不知是谁,他虽心存疑惑却也只能速速去迎人。
待到府门,映入师柏辛视线的却是一辆熟悉的马车。前一刻还疑窦丛生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只是周围外人太多,他仍保持着从容冷淡的神情,待到了马车前,行礼道:“陛下。”
车帘挑开一些,沈慕仪探出脑袋,道:“看来朕来早了,赶紧去换了衣服再过来。哎呀,算了,直接上车,反正有给你备着的衣裳。”
师柏辛招来侍从耳语几句遂上了车,坐在沈慕仪身边道:“陛下原来说的是这事?”
“啊?”沈慕仪还在嘴硬,“什么呀,听不懂呢。”
“明日臣沐休,陛下连这个都算好了。”
沈慕仪恼得用手肘戳了师柏辛一下,道:“师相几时话这么多了?”
原是只因在她身边才愿意多说一些,可她素来察觉不到。
两人隔了一阵都没出声,沈慕仪却又不高兴了,再轻轻戳了他一回,有些挑衅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怕陛下嫌臣话多。”
沈慕仪被揶揄了却不生气,挨近了师柏辛问道:“方才你跟岳明说什么了,和朕也讲讲。”
上京贵女喜用香,多是清甜馨香,少有用冷香的,沈慕仪更是惯用木香,气质沉郁冷静,那还是当初他从绥阳带来上京的香料,跟他用的一模一样。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