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从河回答。
“他不会的。海城的东西不是已经还给他了吗,”说到这里祁明泽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卡顿,这件事是他们心知肚明的默认了的,没有逃避的必要。“你们现在没有利益冲突了,他不会的。”
从河没有说话。这个娘们儿眉眼生的英气,他不说话,不笑,不刻意温和的时候,眼睛是与生俱来的冷,眼底像沉封着冰霜。祁明泽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假象,害怕他会将三叔的事再来一次,他害怕生活再一次变得一团混乱。
此时此刻谁都好好的,谁都健健康康的,一切都再好不过。
在缅甸的经历,大概在祁明泽这里还没能过去,也不那以容易过得去。祁明泽有些不自知的反应过激。他一把反握了从河的手,眼中又现了那种许久没了的忧伤神色,“从河,现在所有人都好好的,大家各忙各的,不是都很好吗。就这样下去不好吗?从河,别再斗了……”
祁明泽剩下的话被从河堵在了嘴巴里,从河的眼睛会冷,但他的吻不会。他双手抱着祁明泽,温柔的吻他,用炙热化了祁明泽眼中的忧伤与怀疑。他离开他的唇齿,手指轻轻摸着他的耳垂,告诉他别胡思乱想,没有他担心的那种事,以后也绝不会发生。
沙发不太宽阔,两个人挤在一起。
从河识得祁明泽情绪的开化,心底说不出的滋味。于他,好像只有他会是伤害人的那个。
祁明泽的第六感大概还真不算空穴来风。下午在从河给他来电话说不能赶回家吃晚饭以前,刚好收到祁樾舟开始动作的消息。
但祁明泽这次的解读错误了,颠倒了。这回不是从河不放过谁,而是祁樾舟誓要挑起祸端,将一湖平静的水搅起波澜。
从河从祁明泽的工作室离开,又出门了,他去了公司一直到半夜才回来。这一场谈话,并不是随便聊聊,从河这一趟其实是特意从公司赶回来,他只为探祁明泽的口风。他要根据他的态度决定应对祁樾舟的方案。
华煜不可能断送在他手上,祁明泽他不可能放手,祁樾舟他动不得。
从河最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决定。他将当初费尽周折拿到的老爷子的股份,分出三分之一,赠与祁樾舟。
法务部连夜处理手续,第二天一早便将东西送到了家里。从河拿着东西,穿过房子,将东西放到了老爷子眼前。
老爷子在大客厅里接待的从河,两排沙发,俩人相对而坐。窗外阳光刺眼,从河看向窗外,眯了眯眼。他脸色有些泛青,源于熬夜,源于对无可奈何的妥协。
从河没有精力与老爷子逗圈子,多说话。他直接告诉他,没有圈套,没有阴谋,老爷子手里的三分之一在这里了。祁樾舟这两天干了些什么,想必他也不能一点不知道,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从河说这些事,只是陈诉事实,不带威胁,不带警告。
老爷子没有一个字,只是等着从河的后续。
就在前天,湖边见面,这个年轻人没有放过一句狠话,但他的眼睛里满是寒芒。而此时此刻他的态度像变了个人。
“这是您想要的,我可以舍。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从河将视线移至老爷子的身上,半晌他又补了一句,“没人愿意节外生枝,我也不愿意。”
从河后补的话,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老爷子从未在这个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至少从未对他有过这种神情。
他说的绝不像威胁,更像是央求。
他们两家人的仇恨,从来不只是财产,这当中牵涉几条人命,绝无交好之可能。别人不知,当事人没有一刻不铭记。
从河能为了祁明泽至此,已是天大的不可能。
从河留了东西就走了,老爷子软靠在沙发上。
从河今天的举动在他是无奈何的取舍,在老爷子看来简直看不懂了。从河竟然拿着如此丰厚的财产,当初抢破了头颅的财产来央求他了?这样轻易的像一桩儿戏,将那种分量的资产就这样拿出来了?
老爷子看着桌上的资料包,半晌,喉咙里哼出笑声。他摇摇头,杂缠着银丝的头发映着窗外的阳光。
没有圈套,没有阴谋,从河也对祁明泽疯魔了!
但是威胁也好,央求也罢,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的儿子祁樾舟也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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