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丞一时间不知道该再和她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姑娘别看平时一副柔柔软软的就像一颗带着阳光气味的棉花似的,其实骨子倔强的要命,只要她认准了的事情,就非得死磕到底。
包括喜欢他这件事也是这样。
倔强的要命。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沉了沉目光,却也只能点点头,低声说还有一半就到了。
冉苒也低低的嗯了一下。
脚踝上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必须要死死地抓住横杆,才不至于掉下去。
等到看见头顶的亮光时,她身上的那件深黑色的T恤已经湿透了。
在距离平台出口还有大概两米多的位置,陆司丞忽然朝她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她立刻如同壁虎一般贴在了直梯上一动不动。接着陆司丞麻溜的蹿了上去,像一只猎豹一般悄无声息的将自己隐在了黑暗的角落。
从冉苒这个角度看去,他轻轻地脱下背在身上的两把枪,把它们整齐地靠在墙壁上,然后从军靴里掏出一把军用匕首,猫着身子静待着攻击的最佳时刻。
就在冉苒的双手都抓的有些发麻的时候,窝在角落里的陆司丞猝不及防的蹿了出去,还没等到对方反应过来,就已经干净利落的从背后抹掉了那个狙击手的脖子。
“你他妈的这是要吓死老子啊……”狙击手爆出一连串的脏话,然后按照演习要求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闪身回到烟囱里面,但还是忍不住又骂了陆司丞一句。
陆司丞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一撇,就伸手把冉苒从直梯上拽了上来,顺带把她的枪还给她。
“哎哟我的亲娘啊,这下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呢?”已经阵亡退出演习了的狙击手现在大喇喇的坐在脏兮兮的地上,靠着墙拍了拍自己受惊不小的小心脏,又欠欠的往下望了眼,“该不会下面还有一个排的兵在往上爬吧?”
“没了,他后面就我一个。”见陆司丞侧背着朝他翻了个白眼,冉苒好心的给他了一个答案。
闻言,狙击手咂了咂嘴,不由得称赞道,“果然啊。雪狼的兵就是和别的连队的不一样啊,就连这样瘦巴巴的女孩子都能徒手爬这么高的直梯上来。佩服佩服。”
“你要是真的这么羡慕的话,明年就好好努力通过选拔进来。要是不羡慕,就闭上你的嘴,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死人。”陆司丞踹了他一脚,然后在通风平台上迅速找好最合适的狙击角度。
被骂了一顿的人讪讪的抓了抓毛栗子似的脑袋。他是他们部队里最好的狙击手,所以这次才会被江泽调来。他也一直都有听说过陆司丞神枪手的名号,所以这回来就是为了和他在枪法上比个输赢的。
为此,自己还苦心地准备了好几个月。演习开始之后又在这个鬼地方猫了快一周的时间,就为了等他来。
他想过很多壮烈的场景,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游戏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他单方面的结束了。
虽然心有不甘,又无话可说。
按照演习的规定,他已经阵亡了,所以不能自行移动,暴露他人。所以他只能百无聊赖的靠在烟囱的内部,心里盘算着陆司丞来这里的目的。
是以为那面旗子在这里,还是为了斩首。
不过他觉得以陆司丞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本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好戏就要开场了。
他很期待。
……
另一边。
冉苒安安静静地趴在距离陆司丞两个拳头之外的距离。她虽然会射击,但是如果真的想要替代罗见观察手的身份还是有些勉强,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很多年磨合出来的默契,而她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
“脚还疼吗?”陆司丞幽幽的开口问。
冉苒歪过头,已经升到了头顶的月光软软地照在他好看的侧脸上,轮廓如同被上好的刻刀雕过一般俊朗硬挺。他端着狙击枪,一动不动的盯着瞄准镜看。整个人虽然穿着全黑,但依旧像是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英俊不凡。
“不疼了。”她摇摇头,似乎想要把那些瑰丽的画面从脑海中一并剔除般,转回来继续看着倍镜下的一举一动。
陆司丞低低地嗯了一下,“晚上吃饱了吗?”
“吃饱了。”
他又嗯,顺便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方向。平时出任务都习惯了罗见给自己报数据,现在难得一个人狙,还真有点不适应。“你冷不冷?”
“有一点。”
“明天估计会下雨,你要拉好拉链。”
“知道了。”
“我今天说的,都是认真的。”
陆司丞说话的声音温温的,带着致命的性感。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让人讨厌。
“哪句?”冉苒懒得动,把头埋进手臂之间,“是不再对我好,不再管我,还是对不起,随便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了?”他转回脑袋,面无表情的说到。
“陆队陆队,你俩这是在谈恋爱呢吧?”靠在里面的狙击手无聊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憋着笑调侃了一句,“在这上头看整个洛城漂亮吧?别地儿可没有这里这么好的风景。”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陆司丞也不在意的闷哼了一声,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儿,冉苒却突然答道,“没有。”
脆生生,硬邦邦的。
“啊?”那位狙击手被她的回答,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抓了抓头。
“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冉苒淡淡地应道:“只是普通纯洁的战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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