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思总是很天真的,燕子没几天就把温丽丽消失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期间李哥有打电话来,她装作没听见,要不就用玩笑一样的口气搪塞过去。
对之前那些顾客的联系,她也郑重其事地告知对方,自己不干了。
“不干了?是又有冤大头了吧。”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干了。”
她想虽然没办法给顾泽欢一个完完整整,纯白无瑕的自己,但好歹他遇见的自己以后应该是要干净的。
预料到对方要破口大骂,燕子轻描淡写地挂断了电话,嘟着嘴仔细地吹桃粉色的指甲油,她坐得也不端正,门户大开,露出雪白胸脯与白腻大腿。
燕子喜欢一切明亮鲜艳,饱和度极高的颜色,就连穿衣打扮也是,文泽宇常讲她庸俗不堪,品味低俗,简直不能入眼。
但燕子不在乎,她只要自己觉得好看就行了,所以即便是在三个男人的别墅里,她依旧是那样特立独行,大大咧咧,丝毫不避讳他人眼光,穿吊带热裤,短裙T恤。
她热热烈烈地盛放着,毫无心机,直白坦率。
但文泽宇很看不了她这样的快乐,他只想,凭什么呢?这个脑子空空,一无所有的女孩,甚至在遇见顾泽欢之前只不过是一个廉价的陪酒小姐。
她凭什么这么快乐呢?
她明明也喜欢着顾泽欢,怎么可以一点儿也不受影响,还每天活得这么没心没肺?
文泽宇笃信她不该拥有这么多的快乐,也不配拥有。
燕子又仔仔细细地涂好了脚指甲,姿态别扭地穿好了拖鞋,她把过长的裙子撩起来,扎进去,小腿晃眼的雪白,哼着歌出了门。
打算让苏知云也看看她新涂的指甲。
“喂。”
文泽宇就站在楼梯上,对上燕子的时候总是很不客气,平常对苏知云还会装模装样地客气客气,唯独在燕子面前他连伪装的心思都没有。
这个人哪里值得他客气呢?
他有些怜悯地想。
如果没有苏知云,像燕子这种出身低贱,又没有一技之长的妓女最好的下场也不过就是孤身一人死在不见天日的出租屋里。
哪里有资格跟他们住在同一栋别墅里。
但凡只是想到要跟这么一个人同吃同住文泽宇都觉得恶心透了。
他看出燕子并不知道苏知云真正的身份,便恶劣地问:“你知道苏知云到底是谁吗?”
燕子被他拦住了去路,表情不太好。
文泽宇又讲:“其实他很有钱的,比你之前的那些金主都有钱多了。”
燕子神情凝滞了一瞬间,但很快她又笑了,没心没肺:“那不是很好吗!我又多了一个有钱的朋友。”
文泽宇见不得她的高兴跟傻乎乎的笑脸,开始泼冷水:“你有没有想过他明明很有钱,为什么不帮你?我之前在你身上看见有伤,他也知道吧,你们两个明明是朋友,但他有想过帮你逃离苦海吗?”
“还是说,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跟他认识的,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自己可以跟我们相提并论,平起平坐吧?”
眼见着燕子沉默下来,露出一点受伤的神情,文泽宇才觉得堵着的心口畅快了些许,变本加厉说道:“苏知云是苏家的二儿子,你是什么?你以为你真的跟他是朋友?那种人凭什么会跟你做朋友。”
“听听自己的名字吧。”
“你觉得你适合待在这里吗?”
……
苏知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勉力爬起来,开了门,看见燕子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站在门外,赤着脚,神情慌乱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走好不好?”
他还头疼,沉默半晌耐着性子问:“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属于我们不是吗?顾泽欢也好,文泽宇也好,哪里是我们应该接触到的人呢。”燕子像是一朵骤然受了寒气的花,无精打采,连发梢都没精神地垂下来了:“我觉得我不适合这里。”
近些日子因为顾泽欢,苏知云的睡眠质量好了不少,噩梦也少了许多,对于燕子的请求,他避而不答。
见到苏知云不回答,燕子愈发慌张了,几乎是用央求的口吻讲:“我们不是朋友吗?”
良久,苏知云才讲:“跟这个无关,这是不一样的事情。”
这几乎能算得上是**裸的拒绝了,从燕子眼中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她想起文泽宇斜依在楼梯上的样子,他孱弱漂亮,一点儿也不像燕子从前在县城里接触过的男人,精致优雅得像另一种生物。
柔弱得像经不起一点儿狂风骤雨。
县城里的男人都粗鄙肥胖,要不骨瘦如柴,早早谢了顶,即便是算得上出挑年轻的人物在文泽宇面前也被衬托得又蠢又笨。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他不是那样喜欢针对燕子,燕子是很愿意跟他做朋友的,其实来别墅的第一天燕子曾小心翼翼地向文泽宇示好过。
她给文泽宇做了道自己最拿手的甜品,牛奶布丁,对方笑吟吟地接下了。
燕子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文泽宇又松手了。
“抱歉,没拿稳。”
好像上一秒踩在云端在飞,下一秒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燕子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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