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坐着也觉得手脚像被捆绑住,心里上了发条一般反反复复在想一模一样的事,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也是完全相同但不断重复的。
他想到和唐渡一起去为父母迁移坟墓那天,其实他是在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原来唐渡那时开始就在原溪心中占据了及其重要的位置。
在机场那天,原溪从唐渡那里听到了足以在“最让原溪伤心的话”中被评选TOP1的话,被迫经历了让他在这一年半的日日夜夜中时刻想要忘记的瞬间,成为原溪很多疾病的症结。
但是在这么多唐渡让原溪不开心的事情发生之后,原溪仍然无法接受唐渡离开。
他孤独地坐在手术室前,面对着这个世界上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即等待宣判。
原溪垂着头,身上没有带烟,焦躁地咬着嘴唇,双手很紧地交叉在一起,他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估计了一下时间,想应该是埃尔森到了。
不论怎么样,埃尔森到了。
原溪抬起头来,他坐在走廊的拐角处,一眼望过去能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
每一扇门都紧闭着,墙壁上亮着明晃晃的白色灯光。
而他担心了很久的人正在朝他走过来,黑靴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眉眼凌厉。
原溪缓慢地站起身,告诫自己最好控制好所有的行为。
唐渡走到他面前,先用冰凉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脸,问:“在做手术是吗?”
原溪点了头,眼神涣散。
唐渡看了他一会儿,说:“很抱歉,我来晚了。”
原溪没什么反应,嘴巴轻轻打开一下,唐渡猜他是“哦”了一声。
“教授很严重吗?”唐渡又问。
原溪没有想清楚他这么问的理由,因为他看不见自己此刻惨白的脸色。
“不要担心了,医生在,”唐渡哄他,原溪往前走了一小步,唐渡就抱住了他,“我也在。”
越过唐渡的肩膀,原溪看到那台电视上不再播报新闻。
唐渡身上很冷,冷到要把原溪在医院里待了很久才留下来的温度全部吸走,好让他们一起这么冷下去。
原溪有点想问唐渡为什么不接电话,忽然又意识到他们之间再次产生了一个不明不白的拥抱。
他想提醒唐渡他已经还清楚了唐渡给他的钱,尽管他现在重新变得贫穷,但以后也能靠卖画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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