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赎罪
程攻玉没回消息，但她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露骨的话，要是太明显的摆在台面上讲，会显得不够矜持暧昧，越是模糊不清，就越能引人遐想。
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免费的。
程攻玉关了微信，也顺带拔了电脑的网线，重新洗漱了后，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程洋睡觉。
他实在是太乖了。
乖到就算有人指名道姓的站他面前骂他是废物、是拖油瓶、是残疾，他都只会昂着脑袋傻傻的笑。
人善被人欺，她也一样。
程攻玉重新点开手机，打算预约个医院，先好好检查一下程洋的身体。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出了房门，刚打算亮灯时，却突然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女人顿住了脚步，疑惑的转了个身。
那间小卧室的门缝里，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程攻玉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别墅里，除了她之外，还住着第二个女人，乔思思。
不过也是奇怪，当初蒋愈醉酒都对这小姑娘念念不忘的，怎么现在接回家了，却把人家一个人关在卧室里？
女人走到了卧室前，拧了拧把手，却发现被反锁住了。
她皱了下眉头，打算去书房找蒋愈，结果刚推开那房门的时候，一股浓重的檀木香味直接侵袭过来——
程攻玉睁开眼，顿时愣住了。
白灰色的浓雾之间，几根香火寥寥的燃着，而端坐在床上，那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正掐着檀木佛珠，唇红齿白的在默念经文。
蒋愈的额头上渗出些许汗水，划落至下巴，凝成汗珠。
少年的下颌线分外凛冽，细长漂亮的眼睛睁开时，宛如妖孽一样，让程攻玉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然后轻声问道，“蒋愈？”
他明明长了一张纯洁无害的脸，却在刚才的那一霎那，分外邪性，甚至让人忍不住心神一震。
程攻玉不算有学问，但曾经被蒋严害的那么惨的时候，也常常烧香拜佛，妄图有失必有得、因果循环。
所以就在刚才，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了一句话——
“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程攻玉站在原地，看着他搁下佛珠，神色如常的抿唇穿衣服，并没有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破坏而感到愤怒。
蒋愈扣好了最顶上的纽扣，然后掐掉了香火，转头问她，“姐姐，有什么事吗？”
明灭的灯光间，气氛都变得诡异了起来，程攻玉刚才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她干瘪地问，“你信佛吗？”
蒋愈一顿，“并不，只是感兴趣。”
他那样拿生命当儿戏，手里又染过血腥的人，又怎么可能信佛。
与其说是信，不如理解成，赎罪。
蒋愈不着痕迹的将抽屉往里推了推，然后摁下了锁，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冲着程攻玉一笑，眸底有光，“姐姐，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程攻玉一怔，立马解释道，“我刚才听隔壁那小姑娘在哭，所以有点担心她，你要不要看看她？”
蒋愈皱眉，“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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