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想要我爱他
顾母再次陷入沉默。
顾今朝拉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说：“妈，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这些年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是唯一的一次，我任性了。虽然知道您会伤心，但还是希望您能原谅我，日后我会对自己、对他人更加认真负责，不会再出现这样草率的情况。”
顾母的眼圈一点点地红了。她说，小朝，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喜欢男人。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天的思想准备，也特意给夏晚打了电话汲取力量，此刻顾今朝却还是觉得心口闷痛到有些窒息。这还是头一次面对至亲痛楚的目光，就哪怕对方什么重话都没有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我自己也没想过，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夏晚是一个很值得喜欢的人，您也知道，我们从初中就认识了，到现在已经认识整整十年，人品毋庸置疑。小时候我们关系就很好，我很喜欢他，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后来他主动对我施以援手，也没有索取任何回报。是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不踏实，他才问我，要不要考虑和他结婚。”
说实话，那一刻顾今朝是震惊的。即使后来不算，他和夏晚也正正经经地做了三年多的朋友，也有过无话不说的阶段，夏晚从来都没有向他说过自己的性向。
是对方一直在隐瞒，还是分开以后才发现的呢？
脑子里混乱得很，还没等理清楚，顾今朝就听见自己说，可以。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答应得那么痛快，也许只是一个念头的偏差，怕自己无法承担其他更困难的要求，又或者只是觉得四目相对那刻脸红透了的夏晚有点可爱，总是，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答应了。
第一次这样草率地做下重要决定，甚至到从咖啡厅离开他都没有缓过来，还问了“我是要在下面吗”这样不过脑子的问题。
好在，夏晚似乎也不比他放松，坐半个小时喝了八杯水。两个人各自语无伦次，竟也把天聊下去了。
回去之后，顾今朝整整一晚上没睡着。这个信息已经超出了他大脑的负荷，只能加班处理。他看着天花板，反反复复地想，反反复复地捋。
竟然就要和一个同性结婚了。
对象竟然还是自己几年不联系了的老朋友。
怎么听起来这么荒诞？
他揉着太阳穴逼自己冷静下来，找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上“夏晚”两个字，又分别写了“责任”、“义务”，各自打了问号。
在“义务”下面，他写：保持忠诚、工资上交、分担家务、信息公开。
在“责任”下面，他写：尊重对方、努力适应。
想了想，他又在“义务”下面写：解决对方的性需求。
然后久久顿住。
十分钟后，他说服自己，打开网页搜索同性房事的做法。跳出来的结果一大堆，他依次看下去，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是用那种地方。
他在脑子里设想了一下，低下头，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的裤裆。
用不用吃点药呢？
要不然中途软了多尴尬。
他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极度担心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尤其是对方还是夏晚，他当年最为在意的好友，如果是看着对方的脸的话，那场面该多诡异啊。
而且和同性?伴侣要怎么相处？和做朋友时一样是不是不太合适？还是说要把对方当成女朋友去对待呢？会不会让人觉得不尊重？
在纸上唰唰地写了一大堆，又全部划掉，重新想重新写。
对方会不会提出住在一起呢？那要住在哪里？他这里住得下两个人吗？可是他现在手头没有积蓄，无法换一套方暴更大的房子，难道要委屈人家和他挤在这里吗？又如果，对方提出去他那里住，他要准备些什么呢？
而且，住在一起之后要聊些什么？他不追星，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难道要一直扒着过去的那点事？会不会显得太生硬？
要牵手吗？要接吻吗？如果是的话，是要先问一句呢，还是直接开始呢？
最重要的是——
他在纸上潦草地写下一句话：他为什么要选我？
是早有图谋还是临时起意？结了婚之后对方也会郑重地对待这段关系吗？还是仅仅只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呢？
想到凌晨，顾今朝在纸上罗列出五十二项，挨个解决。
“保持忠诚，删掉前任的所有联系方式，以及对方留在自己生活里的全部痕迹。”
他把手机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在网盘的备份里翻出了杜诗然几年前存进去的自拍，逐个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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