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皮肤感到麻木,杯子里的冰全部化完了,谈琛才转身,看到巷口的空间染上弥漫开的路灯光线,他却反常地感到迷茫。
他穿着精致的皮鞋在夜色里踟蹰流浪,踏入明暗交界处时,他听到巷口枯叶飘摇的落地声,以及很明显的、不属于他的慌乱脚步,带着急促呼吸的回响,在黑暗中有种很不真实的虚妄感。
以至于梁落安撞到他怀里时,那一瞬间,谈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落安?”谈琛拍着梁落安不断起伏的孱弱后背,有些不确定地叫他。
“……谈琛,谈琛。”
梁落安的头抵在谈琛的肩膀上,声音断断续续,剧烈咳嗽的间隔中,艰难地叫谈琛的名字。
谈琛感到突如其来的心悸,抬起梁落安的脸,在昏暗中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梁落安哭了,目光恍惚的眼睛一直在淌眼泪,他的手紧紧攥着谈琛胸口的衬衫,把谈琛的心脏攥得很痛。
“落安,别怕,我带了你的药,别怕。”
谈琛一手扶着梁落安的身体,另一手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药瓶,困难地倒出两粒药片,递到呼吸急促的梁落安嘴边。
“吃药,然后我们去医院。”谈琛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很温柔地哄梁落安,“会没事的,别怕,我就在这儿。”
梁落安用正在下雨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谈琛,似乎认出了面前的人,他很乖地低下脑袋,忍不住又咳嗽几声,无力的身体挂在谈琛身前,就着谈琛的手掌吃掉药片,艰难地吞咽下去。
“谈琛……”梁落安吃完药,继续无措地叫谈琛。
谈琛轻轻摸了摸落安的后背,告诉他说“我在,不怕”,然后把他背到背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街巷,在主干道上拦下一辆车子。
梁落安对自己的状况感到迷茫。
他似乎记得有一种迷信的说法,人在接近死亡之前,会在意识中快速回顾自己的生平,被称作走马灯。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只是梦境过于真实,那些微妙的似曾相识感,真实到让人生出一种并不真切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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