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受伤的是他，为什么还要面对李霏云。
明明被束缚的是他，为什么再来一世，他还是和这家人脱不了关系。
当初离开太早，并没有发现，他的大哥，他的父亲，他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模样，甚至，慕呈从小便不记得自己的母亲。
又或许，这些人都是真的，他们都活着，只有他和李霏云是假的呢？或许，他是假的，除了他，所有人都是真的。
失落，茫然，恐惧，慕呈忍不住泪。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我给你买了糖葫芦，你看，喜欢么？”小心翼翼的伸手，擦掉不该留在慕呈脸上的泪。
他的慕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些哭泣，已经变了味。
其实这人的眼泪从来没变，都是痛苦。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慕呈张口咬了一口糖葫芦，又酸又甜的滋味，他知道的，曾经慕呈对李霏云是有期待的。
无论是那颗从来不会尝的糖葫芦，还是那束缚自由的皇权。
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模样？
失望，所有的一切让他对眼前人失望透顶，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嘲笑自己，居然信了自己从来不信的东西，接受了不该属于他的情感。
李霏云从来对他好，无论是现在还是上一世，所有人都觉得李霏云对他好，一切才会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
可是后来呢，究竟是李霏云对他不好，还是他再也感受不到这人对他的好呢？
得不到回应的爱，就应该用伤害去夺取自己该得到的报酬么？李霏云打他，囚他，伤他，甚至那般侮辱他的自尊，将他变成不男不女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他呢，因为李霏云失了承诺，他便不再爱他，那样的人，究竟和李霏云有没有什么区别？
错的是谁呢？糖葫芦入口是甜的，可是入口的药更苦。一颗糖葫芦能解一辈子的苦，一世的遗憾么？
不可能的，苦与甜，他的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颗糖葫芦，慕呈不该去尝的。
若没有尝过甜的滋味，又怎么会明白，苦是那般让人抗拒。
“可是你吃糖葫芦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开心的。”一点点欢喜，爱也好，恨也罢，这人总不是一颗石头心。
“那你能让我这一世，再也尝不到痛苦的滋味么？如果不能，一颗糖葫芦，能甜多久？沐云霏能爱慕呈多久，李霏云会不会，在我欢喜的时候，又给我一刀，要折磨我呢？”世事无常，受过的伤害一次就够了，甜也好，苦也罢，他怎么敢再尝一次。
“我不愿给你空口承诺，但是你要相信我，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伤，他总是哄不好他，如何敢承诺？
不做保证，便不会失信于人。李霏云只希望自己能用自己一生去证明，而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你总是让我摸不透，你现在，总是让我看不透你。”如果能将李霏云看透，慕呈便不会害怕。
眼前人是他，也是他……不是他，也不是他。
慕呈自己，却是从头到尾都是他，如此这般，爱么？慕呈不敢。恨么？他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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