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过去那片土地对他有理不清的羁绊,他并不想定居异国,埋骨他乡。
楚池礼笑了笑说:“脸色不要这么沉重啊,我没有生气,只是说了说我未来的打算,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可能不能陪你回国,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不要勉强。”
裴纭过了一会说:“你说得对,我确实要好好考虑这件事。”
楚池礼笑起来,眼角漾出浅浅的笑纹,他抬手替裴纭理了理乱发,温柔得像是耳鬓厮磨的情人。
“我等你。” 他这么说。
四十九、贫民窟
小巷昏暗,路灯年久失修,明灭不定,只有路上的污水滩映出霓虹灯牌,勉强带来了些廉价的斑斓色彩。
贺知洲撑着黑伞,避着污水滩慢慢地走。
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曾经穿着破旧衣服淌着脏水跑过大街小巷,淋过仿佛带着贫民窟穷酸气的雨——贺知洲曾以为他一辈子也走不出去这里。
事实证明,他走出去了。时隔经年甚至像个上等人一样西装革履,穿着考究的黑皮鞋再次踏足这里。
贺知洲绕过狭隘巷子的路口,熟门熟路地找到一户还亮着灯的屋子,伸手敲了敲门。
半晌,一个男人应门,警惕问他是谁。
“是我,昨天说好了。” 贺知洲站在屋檐下,慢声答,顺带收起了伞。
男人声音一顿,门吱呀开了:“进来吧。”
老房子像是被高科技遗忘的角落,连供电都不甚勤奋,贺知洲挑的时间不巧,恰逢断了供电,男人还点着一根粗如儿臂的蜡烛,蜡油层层叠叠,形状像老人干枯的手指。
男人脸上有条横贯右眼的疤,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下显得尤为可怖。
“又来找我干什么?” 男人粗声开口,“老子不欠你人情了。”
贺知洲面色平静:“有些事情要问你。”
男人朝他挥挥肌肉虬结的手臂,恐吓道:“老子又不是你养的狗,大人物该是哪里的还是回哪里去吧。”
贺知洲‘啪’一声拍开他肆意挥舞的手:“你还有把柄在我这里。”
“一根私家侦探的录音笔,至于要不要配合......取决于你保命的决心。”
“草。” 男人低声咒骂,语句粗俗难听,贺知洲直觉那不是好词,遂没有深究,耐心地又问一次:“配合吗?”
男人没好气抬头:“带烟了没?”
贺知洲把夹在肘间的一条烟递给他。
男人急促接过,粗鲁拆开其中一包,虚拢着蜡烛的火,把烟凑上去点燃,深深地吸一口,神情放松下来:“说吧,要问什么?”
贺知洲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摆在他面前的桌上:“你是蓝鲸的旧干部,过去见过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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