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争气的眼泪
陈命做了十年的回魂鬼，也喊了那个再也听不到自己说话的人十年的“师父”。
“只要是回魂鬼就行了对吧？”陈命对李木全说着，“我跟你走。”语罢，他毅然决然地将目光从周南身上抽离。
“不行！你不能跟他走！咱俩得一起回去！”周南再次伸手去抓陈命的衣角。可对方却抢先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他应声如同断线木偶一般瘫倒在了地上。
陈命继续向前，向李木全站的地方走去。他突然觉得脚被什么东西轻轻绊住，低头，周南抬着手，死死捏住了他的裤脚。
“别走……”周南失去了意识，但最后的动作依旧没任何变化。
陈命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哭哭啼啼、或是小宇宙爆发地背水一战，统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智取。他小心翼翼地用力，把自己的裤脚抽了出来。
“那么，”陈命顺从地摊开双手，“咱们坐什么交通工具？”
李木全勾了勾手。陈命听到自己脚边传来重物摔在草地上的声响，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肉身。
“你还真是省事儿，就带个灵魂走。”
李木全自动过滤掉了他闲情逸致的吐槽，指挥阴兵将胡月岚没了意识的灵魂扛上。接着，他点燃了一张符，扔在地上，顿时滚滚浓烟燃起。他走进烟雾，就仿佛走进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诡异通道之中。
“跟上。”
还没等陈命反应过来，后颈上就传来金属质感的冷意——作为催促，阴兵将铁矛架在了他脖子上。
“拿开，我自己知道走。”仗着李木全暂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陈命毫不客气地甩了下肩膀。迈步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周南。
虽然已经不省人事，他的手依旧微微地抬着。看得陈命耳边莫名地传来一声“别走”，心里霎时间泛起一阵酸楚。
见陈命听话地跟上来，李木全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曾有个高人说，老陈的徒弟将是我的志向毁于一旦的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只有你这一个徒弟吧？到头来也没什么本事。”
陈命牵动嘴角，毫不愠怒地陪笑着：“那个高人老糊涂了罢了。”
周南再醒来时，已经是清晨，露水把他半身都浸湿了。他支起身，一眼就看到躺在不远处的陈命和胡月岚，挨个摇了半天，虽然有微弱的呼吸，但是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他们还是走了，我什么也没能做成。
周南用力锤了下地，手背被尖锐的石子磕出了血。
我好废物啊，为什么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哭。
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坐在这里哭吗？
“不许哭，听见没！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周南大声地呵斥着自己，他实在讨厌软弱，不想做一个哭包，但眼泪却偏偏不听话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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