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裂,蓍草焚,铜钱销,骨牌倒——
一切皆是大凶之兆。
她在三年前信了命,这回却不愿也不敢信命。
只剩以命换命这一路了啊。
晦月阁在浮玉山上曾建过一座占星台,楼起千丈高。正是更深露重,月朗星稀,她孤自一人登楼。
她的墨发轻散轻垂身后,发顶戴一只金铸凤冠,雪白的翎羽在冠侧开展。
水蓝色的轻裳,竖领上系着盘扣,下来,是莲花纹路鎏银在襟前。袖子裹着手臂,到了肘忽然敞成层层的水蓝薄纱,与轻盈蓬松的蓝纱裙摆一齐垂落,微摇,柔和得像花。
她一步步踏上阶梯,玉帛短靴上垂下银链,寒光流转,嗦嗦微响。
廊道镂空的雕花窗格漫进月光来,漫过她的玉肩,下颔,朱唇,琼鼻。
倏忽就浮光掠影,月光拂动着流淌在她身上,她经过莲花雕窗,身上的月光成了莲花;她经过芙蓉雕窗,身上的月光成了芙蓉;她经过玉兰雕窗,身上的月光成了玉兰。
她的眼眸忽明忽黯,全看那月光是否怜惜地穿过雕窗照亮这双墨珠。
只有她眉间金钿如旧。
薛悯终于登上楼台最高处,两缕青丝垂落脸侧,分外清冷地抬眉看了天际一眼。
月正中天。
那是一轮清明的满月,秋影转金波地高挂夜天,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占星台上玉砌珠刻,雕栏寒凉地围着孤高的占星台,朱漆楹柱高拱起屋檐,似是穹顶弯弯,垂下淡金色的纱幔,在夜风中随风漂浮,轻薄得如云如雾,而一地镶金嵌玉,恍若仙境。
她恍如仙子,云袖一飘一展,在案几前排开宝玉。
每一块宝玉都莹润通透,刻着不为人知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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