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昏沉
“诶诶诶！”澄水赶紧拉着姜云征让他别真把自己的满水阁给掀了，“你怎么老是欺负你那小师弟，当心等你师尊回来了好罚你一通。”
姜云征气成了刚刚烧开的水壶，偏生结界之外的那个臭小子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笑模样，不知道的也以为是自己这个做大师兄的单方面欺负他呢！
行吧，他转头看了一眼澄水师叔，知道的也觉得是自己在欺负那朵小白莲。
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样，肚子里的坏水怕是够填两个北镜深渊了。
姜云征又想到下界时那变态小皇帝。
虽然澄水说姜非拙不可能和他进入一个小世界，不过一看见这张笑眯眯的脸，他就肯定了这绝对就是同一个人。
也不怪整个山门都觉得姜非拙是小白兔，他自己在下界都被骗了个好歹。
啊，真是愈想愈气。
结界之外，姜非拙躬身道：“师弟的修为虽然不及师兄，但是替师兄扫扫虾兵蟹将，让师兄无需为杂事费心还是做得到的。”
“师兄、小师叔，不管是出了什么事，还请让非拙也为山门尽一份力吧。”
“不行。”姜云征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
澄水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姜非拙的身上。
他的掌教大师兄也没少说这位小徒弟的好，看看他这泰然自若有礼有度的样子，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可比他那暴躁易怒的大师兄强多了。
姜云征这人吧，确实是个天才，可是天才都易自傲，澄水看他这个大师侄真是傲起来没个边儿，长宁仙海都没他那傲气宽。虽说姜云征自己也知道此次暗中行事为上，但难免被别人惹毛了就大打出手，想想常寂峰那些被姜云征“教训”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师侄们，澄水就觉得头疼。
愈发肯定得把姜非拙一并派去才行。
总得有个沉着冷静的跟着才让人放心。
“好，非拙一起去。”
姜云征当即就要开口反对，却听见澄水道人继续说：“云征，你此次是要暗中行事，不可能骑着你的五少爷招摇过市，总得有人和你一道去的。”
“不过光非拙一人也还不够，从你那些师弟里再挑两个。”
姜云征这下竟然没有再反驳了。
也是，横竖他不可能一个人下山，真晦气。
他想了想说道，“那就再带上二师弟和五师弟好了，小师弟你看如何？”
姜非拙面不改色道：“谨遵大师兄安排。”
这油盐不进的臭小子。
姜云征心气儿不顺，抬脚就准备离开，结果被他小师叔拽住了。
“诶，你等等。”澄水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几个白瓷瓶，“知道你不喜欢丹药，这些都是泡澡用的，你就当它们是澡豆吧。回去好好调息，不要不当一回事儿。”
姜云征扫了一眼，将那些瓶瓶罐罐收进了袖子里。“多谢小师叔了，师侄先请告辞。”他说完迈开腿走了出去，到姜非拙身侧时微微停顿，咬着牙说：“臭小子，滚过来。”
姜非拙笑意未减，他神色恭敬地朝着澄水道人行了一礼，然后跟在姜云征身后走了。
*
姜云征出关的事情就这么被瞒了下来，反正五少爷成天就喜欢在解封山里撒欢，他早先驮着姜云征跑那么一圈，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两人敛了气息，一个瞬移回到了休万峰。
休万峰顶就只住着他们两个内门弟子，无痕道人的其他徒弟都住在常寂峰，以至于这边常年都很人迹罕至。
姜云征到地儿了就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住处走，丝毫没有理会姜非拙的意思。
姜非拙看起来早就习惯了，他巴巴地跟在姜云征身后，还喊了声“师兄”，看起来乖巧得不行。
姜云征最初见到这位小师弟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只人畜无害的小可爱——如今往事不堪回首。
想师尊那么宠他，罚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次次都是因为这白切黑的臭小子。
想想血压都要飙升。
更可恶的是，这小魔头对谁都一副人模狗样，就在他这儿暗地里使坏，还搞得别人都以为是自己欺负他！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都忍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把“欺负他”这事儿给坐实了。
可这混账东西居然，居然敢剪五少爷的毛！
那么可爱的五少爷，居然有人丧心病狂地去薅他的毛！还弄得跟狗啃的似的参差不齐，弄得他可爱的五少爷差点自闭。为着这事儿姜云征当年几乎把姜非拙的空花阁给炸了，结果被他师尊好一顿刀削面。
唉。
和这臭小子扯上关系的没一件好事。
姜云征一撩下摆，气势如松地坐在了竹榻之上，他冷眼看着随后跟着进来的姜非拙。
“站那儿别动！”
姜非拙原本是打算再走近些的，可听了姜云征的话，便乖乖地站在了三步之外不再上前。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去历劫的小世界？”姜云征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姜非拙：“师兄闭关后不久非拙也遇到了修行瓶颈，师尊便也让我去下界历劫。原是该去永谷境的，不知为何会撞进了师兄所在的小世界，非拙回来后也十分不解。”
姜云征上下打量了他一通，继续问：“小师叔说你还得有十几日才能回来，怎么今日就回上界了？”
“历劫失败了，只好提前回来。”姜非拙很是淡定道。
姜云征倏地站了起来，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了姜非拙的身侧执起了他的右手手腕。
果然，长袖掩盖下的手腕内侧有一鲜明的红点。
“师兄莫要皱眉，非拙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姜云征没理会他，心说你个黑心的杂味罐子，能知道什么滋味？心里这般骂着，贴着姜非拙脉搏的指腹却渗了一缕灵力入他灵脉。
姜非拙感受着手腕处微痒的热意，轻笑道：“师兄，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下次探查我的灵脉还请提前知会一声，不然非拙也会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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