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衿垂眸：“多少钱。”
“寻常工人价钱的三分之一。”
“比半价还便宜。”陈衿忽然笑了，慈善的眉目好像菩萨宽容灾难：“原来程左人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潺潺嗤笑一下：“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为商之道’，不干不净的，上不了台面。”
“我们抢了他们的工人，他们肯定会来找我，你抓紧时间与那些工人签卖身契，多让几分福利给他们，把人拿捏死。”陈衿道。
那些被幽雁山贼抢了的村民，去无可去，只好卖身给老板们做工，只有卖身工包吃包住，向来被幽雁山贼逼到走投无路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谁也不知道一开始，是哪一个人先提议做工，反正这样的出路已经默认，官府再怎么救济，也救不了那么多被抢的人，被抢的村子。
用抢劫逼出更低价的劳动力。这就是程左的商道。
陈衿来到程左，看准了四国市场日后的利润。他也隐约看出来皇家的意思，皇家这么急迫发展，若是他猜的不错，皇家正是缺钱的时候。
陈衿一是为了四国市场站稳脚跟，可惜强龙不压地头蛇，程左商人手段过于毒辣，陈衿着实没想到，他们竟然合伙假扮山贼，逼着百姓变成廉价劳动力。
陈衿二是为了日后能在选皇商的时候有更大的实力。
裴九籍是他在朝堂最有力的棋子，皇家要选皇商，这不仅是莫大的荣耀，而且隐性的利润是难以估计的。就好像名头越响越老的店，总是比新店更能成为别人的选择。
陈衿眯眼：“找到裴九籍了吗。”
“找到了，与夜将军在温山，安然无恙。”潺潺回答。
“拖住他们，暂时不要回来。”陈衿道，雪白异常的指尖抚摸雪白裘领，像是在宠抚一只宠物。
“等下我就吩咐人去办。”
陈衿粉眸看向窗外，远远地，忽然低头微笑：“程左人压低工人工钱，产出的东西成本低了，售价也低。”
另外一个叫耿耿的小厮点头：“公子已经想好办法对付他们了？”
“他们喜欢低价，那我们就做高价，高到天价。反其道而行之，看看谁敢随我而来。”
陈衿轻描淡写一句话，耿耿却明白自家主子这是要搅得他们不安宁了。
程左城郊外。
溪水哗啦啦地流，跳跃出一些音符来，纵然唱得这么好，也换不来黑一一点点开心。黑一握紧双拳，旁边站着啃烧饼的十三十四，蜻蜓和蜉蝣坐在一边啃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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