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念燃……”
浙燃心里咯噔一下，红光灵力控制不住外泄，震得御花园百草凋谢枯萎退避。
“你爹，叫什么？”
“卫至。”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浙燃恍然想起来自己的无边大梦，自己到底睡了多少年？浙燃一瞬间觉得脑袋疼到要炸裂，卫独见已经死了吗？生死两茫茫？
皇帝看着眼前近乎要疯魔的浙燃，这个妖魔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皇帝心念一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我爷爷叫卫独见，我的名字是他取的。”
“卫独见……卫独见呢？”浙燃一把捏住皇帝的肩，疯了一样嘶吼，这么千年的沉稳此刻都不见了：“他还活着吗？”
“他很早之前就当了道士云游各处，你是来寻仇的吗？”
浙燃感觉呼吸都被冻住了，肠子都被一只名叫时间的手掌寸寸揉断，心脏疼得要爆掉。
他疯狂回到青楼。
自己的房间干净整洁，窗边榻上一张小桌温柔了时岁，两个小杯靠拢在一起互相挨着，那一坛红封酒放在桌子一侧。
清风明月，烟火已歇。
床上的老爷子红衣飒爽，双手合握他平日戴的白龙簪子，头上盖着一块红绸，不知是郎君的红盖头，还是亡者的遮尸布。
掀开红盖，闭起的双眼好像再也无法睁开。
浙燃摸上那具身躯，已经没有了心跳。
捧起卫独见冰凉的手，浙燃抱起他，红盖飘然落地，龙吟震荡：“我……竟然没有认出你。我为你逮了好多鱼，你起来看一眼啊……啊啊啊！啊……卫独见……你怎么不等我，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卫独见！”
芦江寺的夜向来很平静。
今晚却格外血腥。
有人磕头磕破了，蓝色血液在佛像前横流，他怀里抱着一具尸体，百众僧人看着他，主持去扶他，也被推开。
不停地磕头，不停流血，不停诉求。
烛火通明，照得尸体也熠熠生辉宛若仙人沉睡，老者的尸体没有一寸皮肤留下了岁月与容貌，被情人抱揽怀中，吻到他唇角和额心。
两人红衣相合，交融不清，跪在佛像前，蓝色的血液像一颗蓝树在地上歪歪扭扭流动，分叉成了地图，佛前满殿诡异蓝血，殿外花草树木凋零不敢侵占一丝颜色。
“佛祖，救救他吧……我不要他死……就算救他一天也好一个时辰也罢，让我和他解释清楚……我没有怨过他，我没有认出他，是我的错。”
“是我先错了……他说的对，他应该把我囚在身边……他老了我竟然都认不出他，我没想他死，我也从未想离开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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