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地面的身体被磨蹭破皮，血痕在他身后长长拖曳好像一袭长裙……歌女都梦想嫁一个十里红妆，是这样的吗？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雨停了，阳光并没有普照世间。
这个世界上，也有太阳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草的草籽填满他的伤口，伤口已经冻坏了，并不疼，任凭那些想要扎上小动物皮毛的刺草籽进入伤口。爬行前路一圈与周围不同的火光在一个小山坡下亮起。
有人说话的声音，裴九籍爬近了要呼唤，却突然听到夜殷雷的声音。
夜殷雷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有力，好像晨钟鸣声，声音翻过那个小山坡，像是一丈责骂的鞭子狠狠鞭打上裴九籍的灵魂。
“我……不喜欢太脏的东西。”
裴九籍埋首在臂弯，一口咬上自己冰凉的手臂，牙齿印记陷落。
“太脏的东西……配不上。”
是夜殷雷的声音，裴九籍这辈子都不会认错，抬头一看，围坐火堆的夜殷雷正扒拉着柴火。
原来夜殷雷那么怕脏，原来他都在自以为是。
裴九籍颤抖着身子，眼前泪水模糊了一切，他回首看了看一路已经淡细的血痕 ，翻身一滚，裴九籍往小山坡的侧面一路滚下，头重重撞到树木停下，他爬向冷风袭来的方位。
耳边那一道惊雷劈开了魂魄，不值钱的眼泪无论流多少都换不来一颗银子：“配不上，夜殷雷，是我配不上你……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很脏，你却还要忍着你的恶心来与我恋爱。”
裴九籍的咒骂狠狠溢出唇舌，随即他又埋首在臂弯哭泣：“他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对不起他。”
裴九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抬起头，青山为他送来了一道悬崖。冷风从悬崖边吹来，悬崖边很黑，悬崖的深处藏着掖着秘密。
“殷雷……”裴九籍眼眶干涩红肿，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命还干净，把命给你，卫思柳也不会再缠着我，脏污的身体也不会被带下地狱，对吧……”
风语回答万物，唯独不答他。
“对吧。”他爬向悬崖边，一切都如梦似幻，上一次见到夜殷雷，明明还吻过了，现在他穷到了末路，什么也没有。
血痕又变得浓墨重彩，挨近悬崖边只有坚硬的石头嵌在土地里面，划伤他的肉，贪婪吮吸他的血液。
他拖着长长的血痕，双手早就血肉模糊，掌心没一条指纹都残破了，一个血掌印在一颗清晰的大石头上，裴九籍看着黑暗。
只要翻下去……
裴九籍从悬崖边翻下去时，看到了黑色的天上，星星在呼啸，风儿在闪耀，睫毛都被眼泪切割。
一棵树温柔地勾了他一下。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