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殷雷走了两步，好像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好在身强力壮没有什么大碍。
熬药完了给周汶送去，又布置准备公账，忙到夜殷雷头都要炸了，裴九籍来的时候，看到了安排整齐的公账，每一本都有依据有公章，按时有军中小兵的签名作证，下备注籍贯，条条可查。
夜家的军账一向强劲有力分明无贪，裴九籍也知道，但是他就是找了这么一个托辞，他想来多看夜殷雷几眼。
而此时裴九籍目光抬起，看到了一旁精神欠佳的夜殷雷，夜殷雷见裴九籍查完账，咳嗽清嗓：“请丞相大人移步，来看罪责处罚。”
“嗯？”裴九籍跟着他出账，只见三个长板凳并列，抬军杖的人已经伺候在侧。
裴九籍看到旁边的周汶，周汶好像也意识到了裴九籍在看他，周汶忽然抬手拉了一下夜殷雷的衣角，夜殷雷看到地上影子靠近，回头。
“怎么了。”
“我……早上喝了药胃疼。”周汶只是小声地道。
“好好休息。”
夜殷雷看着周汶，一瞬间又动容了，抿唇没有多话，转身就往长凳上趴：“周汶的三十军杖我代罚，翻倍六十。”
裴九籍被夜殷雷这动作惊呆了，怎么说代罚就代罚了，裴九籍看向周汶，周汶转头时也看他，一瞬间目光相遇，其间迸发出的感情让裴九籍疑惑，那是什么？不屑？鄙夷？还是……炫耀？
裴九籍微微蹙眉，这就是周汶想让自己看的吗。
军杖落下的声音闷响，报数很快：“一、二、三、四……”
裴九籍看不见夜殷雷的脸，夜殷雷垂首，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落，裴九籍从风里能捕捉到一些闲言碎语。
“……夜将军执军严明，可到底还是护着周将军的……”
“哎呀……那可是自己个儿枕边人，能不护着吗，也不瞧瞧夜将军天天一大早就蹲在厨房给周将军熬药……”
“周将军身体不好，哪里受得住这些军杖……”
“切，依我看周汶不就是仗着夜将军护着他么，我咋没发现他的好？”
夜殷雷趴在长板凳上，这些年他身上的军杖早就挨过无数次，皮都打硬了，但是招架这六十军杖还是疼得他有些发傻。
旁边趴着被打的萧浪愣是捂着脸咬牙不想叫出来丢人。
夜殷雷腹中饥饿，浑身无力，汗珠落下眩目的阳光侵蚀他的意识……好疼……夜殷雷身上痛感麻痹了脑海，渐渐昏了过去。
直到六十军杖责完，萧浪哇哇乱叫着爬起来，看了看身旁毫无动静的夜殷雷。
“夜殷雷？你还活着吗？”萧浪唤道。
萧浪冲过去一把扶起夜殷雷，昏迷的夜殷雷被摇了两下，还是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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