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同游庙会
霍常安快离开青鹤县了，苏晏不想他们就这样僵持下去直到霍常安离开，所以他要打铁趁热。
若是换成早些时候，知晓霍常安对他生出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他必定会大怒，然后斩断两人之间那一点可怜单薄的师徒情分。
可是现在，苏晏不舍。
没错，霍常安一开始过于热情的好确实使他感觉很有负担，但说开之后，情况明显好转许多。
霍常安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年少有为，心性善良的好后辈。
他们相处得很不错，隔层在渐渐消失，比起先生和学生，更像是朋友。
所以苏晏不舍，他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霍常安对他的情感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顺利地将布匹送出去，且确认完秋秋对霍常安的心意，苏晏走出汤忠文家。
他答应了张秀娟晚上留在她家吃饭，可还得先回去把绸布店给关了。
夏天已经悄悄走了，秋天临近，虽然天气上还没有多大改变，但白日的时光比以前短了很多。
苏晏伴着身后的夕阳走向绸布店，路两旁的店铺小摊收的收，关的关。
迎面走来一个高大俊气的男人，眉宇间带着一抹憔悴，双眼牢牢盯着苏晏，不知觉地咽下紧张，喉结滚动。
保持冷静，苏晏步伐稳健，不躲不避，两人打了个照面。
出人意料地在霍常安面前停住脚步，他似是感觉意外，眼睛睁大，小心翼翼地唤道：“先生......”
苏晏深吸一口气，问：“后天的庙会你去吗？”
霍常安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去的、去的。”
垂下眼睑，苏晏往前走，轻轻丢下一句：“把小喜也带上。”
霍常安一扫阴霾，堆起满面笑容：“好！”
内心五味杂陈，苏晏的脚步不敢停顿，看霍常安那副反应，他知霍常安肯定是会错了意。
那傻小子，收到他一起出门游玩的邀请，怕是以为自己被接受了，所以才会惊喜万分，欣然应允吧？
太傻了，傻得让人感觉好笑......又心酸。
青鹤县的庙会设在灵鹤寺附近，此时还不到正月，只是每月五号例行举行的一场小庙会。
尽管阵仗不如正月的庙会大，可周围还是布满了许多小摊小贩，有卖吃的，卖些小玩意儿的、卖胭脂水粉的、还有街头杂耍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苏晏打老远就看见霍常安和他身边的霍常喜，回头对秋秋笑道：“他来了。”
秋秋忽然有些犹豫，道：“苏晏叔叔，要不......”
“你放心，我让他把小喜也带来了，不怕传什么闲话。”苏晏说。
闻言，秋秋轻咬下嘴唇，缓缓点头：“嗯......”
按照原计划，二人继续前行，同霍常安他们碰头。
“先生好！”霍常喜笑吟吟地朝苏晏鞠躬。
苏晏摸摸她的小脑袋：“小喜好。”
扬起一个笑，霍常安不疑有他，叫道：“秋秋姑娘。”随后看向苏晏，“先生.....”
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苏晏牵起霍常喜的手，说：“走，先生带你去玩。”
他与霍常喜走在前头，特意把霍常安和秋秋留在后面。
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秋秋偷瞄几眼霍常安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常安大哥很久没来过庙会了吧？”
“是很久了。”霍常安紧盯苏晏和霍常喜的身影。
“是不是和你小时候的很不一样？”
“记不太清了。”霍常安笑笑，“我小时候家里穷，忙着农活，也没来过一两次庙会。”
“哦......”
霍常安这话一出，又不反过来问秋秋，叫两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常安大哥......”秋秋再接再厉。
“嗯？”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秋秋提到的这件事令霍常安刹那间情绪低落，低声道：“嗯，快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秋秋知道自己问错了话，懊恼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醒你的。”
“没关系，不管你提不提醒，时候到了我还是要走。”霍常安眼底藏有一抹难过。
“就不能不走吗？”
“留在青鹤县？”霍常安微微蹙眉，“我留在青鹤县能做什么？”
秋秋认真想了想：“衙门的捕快，大户人家的护卫，不都行吗？”
霍常安一听，拧在一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见状，秋秋急忙道：“常安大哥你别生气，我瞎说的，你都是在边疆做副将的人了，怎么能留在青鹤县这个小地方做这些小事呢。”
松开眉头，霍常安声音温和：“秋秋，你别紧张，我没有生气。”他又说，“相反，我在认真考虑你的提议。”
望向不远处的苏晏，霍常安慢慢弯起眉眼。
他以前一直想，假如有幸先生接受了他，他们确定了关系后该怎么办？
他要回云疆，而先生定会留在青鹤县，因为惠泽堂和绸布店。
难道两个人注定要天各一方，分离多年才得以一见面吗？
可就在刚才，秋秋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是他自私了，从来只是想着如何劝先生放弃惠泽堂和绸布店跟他走，而不在自己身上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小捕快也好，小护卫也罢，如若是为了先生，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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