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窦初开
这一脚下去，还不等许得封呼痛，苏晏就先快速后退几步，仿佛一只被惊到的小兔子。
旁边的霍常安看了，忍俊不禁。
“唔！”虽迟但到。
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再看霍常安眉眼带笑，苏晏也忍不住唇角上扬，带着一丝丝不好意思和隐隐的高兴。
霍常安视力极佳，阴暗的环境没能阻止他观察到苏晏脸上的神情。
一贯温润沉稳的人和平时大为不同，多了几分灵动，明亮的黑眸微微弯起，唇边噙着一抹愉悦的笑。
霍常安知道苏晏长得好看，但此刻的苏晏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像是从一幅画像变成了真实的人，也许他一伸手，就能够触摸得到。
心脏狂跳不止，霍常安的眼神极为专注炽烈，因为他想把眼睛当做画笔，将苏晏的模样描摹下来。
轮廓，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霍常安的视线再也移动不了。
原来先生的唇瓣是淡粉色的。
“常安？”
熟悉的嗓音让霍常安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痴了。
别过头，霍常安稳了稳心神，轻声道：“走吧，先生。”
“那他......”苏晏指着已经放弃挣扎的许得封。
“哦，您等我一下。”
霍常安蹲下身，扛起分量不轻的许得封，将他牢牢固定住，故意粗声粗气地道：“别给老子乱动，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闻言，许得封果然乖乖停止了乱动，表示答应。
许得封的重量显然没给霍常安造成多大的负担，他脚下生风，迅速钻出巷子，消失于拐角。
不到半刻钟，霍常安便回来了，身姿矫健地翻过高墙，稳稳落下。
“你把许得封送回去了？”苏晏开口问道。
“嗯，我将他放在了许府的小门口。”霍常安语气轻松，“他运气好的话，一会儿就能被人发现，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要在麻袋里待到明天早上。”
苏晏抿了抿嘴角，迈开步伐：“我知你是好心替我出头，可我们昨日与许得封结下梁子，今日他就遭遇袭击，许得封又不是傻子，迟早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看向霍常安，他眼里带着一抹担忧，“不如，你先出去躲一躲？”
苏晏的关心让霍常安浑身暖暖的，安抚道：“放心吧先生，他怀疑不到我们头上的。”
“你莫要太过大意，许得封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即使明面上不会对你怎么样，暗地里恐怕也会使出点阴招。”
霍常安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在担心自己，蹙眉道：“先生就不怕他会对你做点什么吗？”
“我？”苏晏扯出一个苦笑，“我孑然一身，牵挂的除了义塾再无其他。”
然，许得封早已说过要解散惠泽堂。
伸手从衣内摸出一张纸，霍常安递给苏晏：“您看看这个。”
苏晏不明所以，接过纸张将其打开，利用一点点光亮，仔细辨别纸上的字。
待他看清最上面的一行字后，脸上表情惊讶：“这是？！”
“您没看错，这是惠泽堂的地契。”霍常安道，“今日早些时候我去了一趟许府找许得封和解，然后又开出了个好价钱，诚心向他买下惠泽堂。”
不想错过苏晏的惊讶转为惊喜，霍常安直勾勾地看着他：“所以先生大可放心，许得封这人仇家那么多，怎么也不会猜到是主动找他和解的我们。”
叫霍常安失望了，苏晏脸上的惊喜一瞬即逝，紧接着，是自觉欠了天大人情的负担感。
他明明比霍常安年长，又是霍常安的先生，可自从霍常安回到青鹤县，两人的身份就好像是对了调。
照顾他的是霍常安，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也是霍常安，苏晏不是不感激，只是始终有些不能接受。
“你用了多少钱？”
霍常安暗道不好，抓了抓头，支支吾吾：“没、没有多少。”
“你告诉我。”苏晏坚持，“这钱我和汤先生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不要！”霍常安急忙摆摆手，“我也曾是惠泽堂的一名学生，帮一点小忙是理所应当。”
“这不是小忙。”买地的钱或许对霍常安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却是一笔让他和汤忠文都无比苦恼的巨款。
“您权当我资助惠泽堂不行吗？”霍常安神色认真，“不止是学堂，还有您和汤先生的束脩，孩子们学习的费用，以后全部由我来承担。”
他当初买下惠泽堂，一来，确实是不忍让穷苦孩子没有书读，二来，则是想讨苏晏欢心。
刚才把许得封送回去之后，回来的路上霍常安扪心自问，他一直想着法儿地对先生好，到底是因为觉得先生是个大好人，可怜先生的不幸，还是因为他对先生，存着某种有违伦理的心思。
其实，结果在他痴痴望着先生的时候，就已经呼之欲出。
那种想要伸手将先生搂入怀中，再揉进骨子里，最好永远不用分离的想法，强烈到不可忽视。
于是只用了这一小段路程，霍常安剖析完自己的内心，并对此坦然接受。
不能怪他太开放，谁让六王爷和他的好兄弟童冉不也是......
“你要资助惠泽堂？！”苏晏确认般地重复一遍霍常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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