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弃文从武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苏晏上次前往省城参加乡试，却突遭土匪，险些丢了性命以后，苏晏对县外那片树林就产生了巨大的阴影。
这事苏晏羞于启齿，不过好在他一时半会用不着出县城，穿过那片树林，所以也就将此抛之脑后了。
他哪晓得，有朝一日，他居然得上临县去劝那辍学的学生回来念书。
而成功与否，非常难说。
十五日一早，霍千迁就苏晏，特意绕远路，在县城大门口等他。
苏晏脚步匆匆，脸颊因行动添上几分血色，看着倒比平时显得更有精神了。
霍千隔老远看见苏晏，朝他挥了挥手：“苏先生！”
同样挥手示意，苏晏加快前进的速度，待走到霍千面前，喘息声粗重。
“苏先生，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突然消失不见。”霍千有些无奈地道。
“我怕耽误到您的正事。”苏晏客气说道。
霍千摆摆手：“放心吧，时辰尚早，耽误不了。”
简单寒暄几句，两人一同朝县外的那片树林走去。
从青鹤县出发，不单单是去临县，即使去别的更远的地方，这片树林也是必经之地。可以说，除却水路，要离开青鹤县只有这一条途径。
双眼不受控制地四处飘忽，苏晏在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副戒备的模样。
霍千背着背篓走在苏晏旁边，瞥了一眼他的手，不明所以地问道：“是不是觉得冷啊苏先生？”
“啊？”苏晏回过神，摇摇头，“不冷。”
霍千显然不相信，“啧”了一声：“你穿得太少了。”
“不会，够多了。”苏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来，我的衣服给你穿。”霍千说着，就要卸下背篓，脱掉外衣。
“不用了。”苏晏赶忙制止他，“真的不用了。”
“哎！你跟我客气什么？”
见霍千动作不停，情急之下，苏晏说出实话：“我不冷，我就是、就是有些害怕。”
霍千感觉好笑：“你怕什么？”说罢，瞧苏晏一脸的不好意思，立刻反应过来，“哦哦哦，我知道了。”
一掌拍向苏晏的肩膀，霍千豪气冲天地道：“别怕，有我在！”
苏晏险些站不稳，勉强朝霍千露出一个笑容。
他确实很感动，但肩膀被拍得实在太疼了。
不过好在霍千这一番打岔令他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剩下的一段路在不知不觉中就走了过去。
可能是他们俩的打扮看起来无利可图，苏晏一直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没有土匪打劫，就连路过的人也没有几个。
临县是个和青鹤县差不多大的县城，此时天已大亮，路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霍千领着苏晏走到一座大宅子前，对他说道：“这就是王老爷的府邸，我进去给他送狐狸皮，你是在这儿等我一起，还是先去找霍家小二？”
“我先去找霍常安吧。”
“行，那不管我们谁先完事儿，到时候在此地汇合。”
“嗯。”苏晏点了点头。
大门就在前方，霍千却没有登上台阶，上去敲门，而是钻进宅子旁边的巷子，从偏门进去了。
苏晏认得这座宅子，他以前还进去过，因为王哲就住在里面。
时间如流水，乡试结束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不知道王哲回来了没有，又是否榜上提名。
虽然思念好友，但苏晏也只是在宅子前面站了一会儿，便去找霍常安了。
武馆好找，苏晏向来往的路人问路，不到半刻钟，顺利寻到了地方。
也是一座大宅子，不过门是大敞着的，稍微走近一点，就能听到里面孩童练功的声音，还有武馆师傅的训斥。
苏晏抬脚上前，门口无人守着，他知礼数，觉得就这么迈进去太过唐突，犹豫是不是该喊一嗓子。
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苏晏望向宅子里面，察看情况。
如他所设想的那样，一大片空地里整整齐齐站了几排孩童，扎着马步，左右手接连出拳，嘴里叫喊声气势如虹。
他眼尖，马上发现第二排第四个孩子是霍常安，当下大喜。
孩子依然看着有点呆愣，可他蹲下的姿势标准，像模像样地出拳、收拳。
忽然，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霍常安也瞧见了他，随后慢慢站直身体。
“霍常安！”武馆师傅怒喝道。
孩子们立马全部停下练习，好奇地看向霍常安。
收回放在苏晏脸上的视线，霍常安迟缓地“啊”了一声。
“你看什么呢？！”武馆师傅冲到他边上问道。
害怕霍常安受到责罚，门外的苏晏也不顾上礼数不礼数的了，一脚踏进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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