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变故
皇宫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业溪山整日随宫人学的东西也是倒头就忘，为此，他可没少挨骂。业溪山已经在宫里待了数日，至今都没想明白，段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乔砚凝，业溪山只觉得那日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才离去的，定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这几日，业溪山也是逢人就问乔砚凝的情况，但是这宫中之人，除了那两个每日教自己宫中之事的太监外，其他人都不跟他说话。知道他要走过来了，那些人看到他就会躲在一边，可是那两个太监又对乔砚凝的事情决口不说，业溪山根本就没办法知道乔砚凝出了什么事情。
这日，乔砚凝随那二人去看乐官们的操练，见有人来了，乐声戛然而止，乐师们纷纷抬头看向他。
业溪山左侧的太监说道：“这位是新上任的大司乐，可是皇上钦点的，你们都好生招待着。”
乐师们纷纷站起来作揖，业溪山何时受过这般待遇，一时慌神。这些乐师的衣服都是由宫中的尚衣局统一裁制的，象牙白的绸布，边缘被红色锦缎镶裹，腰部被坠着翠玉的腰封束着，头发也尽数梳上去，被银色发箍扎紧。也不知做这宫廷乐师是不是还要看长相，这些乐师皆为男子，个个神采奕奕，身姿挺拔，面容姣好，眉宇间有柔有刚，让人光看着，心里便舒快不少。
业溪山看着他们，便又想起了乔砚凝。他第一次见乔砚凝，也是这般感觉，只不过，他的脸色更臭些。
“唉——”
业溪山想到深处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右侧的太监看了他一眼，便将他引入一侧坐下了。业溪山如一只傀儡般，坐在那里低着头，任由这两个太监安排着什么。待他二人说完话，突然从那群乐师里，传出了一个声音。
“大司乐，学生有一事不懂，敢问你们青楼的乐曲跟宫廷之乐有何不同啊！”言毕，便是这群乐师的阵阵讥笑。若是以往，业溪山定然早就将那人薅出来，揪着耳朵骂他胡乱挑事儿了。但进宫前，乔砚凝才刚告诉他，凡事只要忍，便会好过些。
业溪山强忍着心中的一团火，抬头瞧着方才说话的人，笑笑：“在诸位眼中，或是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又或者，是下九流与正乐，但在本官眼里，俗有俗的风趣，雅有雅的精妙，世人皆言雅俗不可共赏，可是谁又知雅有几分俗，俗中又多少雅，二者本就同宗同源，何故非要分个高下。”
业溪山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当真就这么想的。当初他母亲所在的乐班可是到宫中奏过乐的，后来又到各处卖艺，唱的也是那些东西，因此他便觉得，这雅俗也不必分的如此精准。业溪山一番话后，乐师们便开始窃窃私语，两个太监咳了下嗓子，乐师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业溪山又随这二人到别处看了一番，待到将整个乐府的人都见过了，已经是黄昏十分。在等着吃晚饭的空档，那两个太监难得不在身边跟着，因此他便到处走走。转过一个街角，正巧与之前见过的那群乐师碰面，业溪山赶紧躲回墙角的另一面，想等到他们走了自己再过去，无意间竟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什么大司乐，据说是皇上有意护着他，待到降罪之时，他不过就是削去个职位而已，不用掉脑袋。”
“唉？可他不是容王那边的人吗，皇上为何要护着他。”
“皇上的心思谁能懂啊，你们听说没有，明日的宴会，文武百官都会去，若是奏的好了，少不了赏赐……”
明日是段宬登基后的首次宫廷宴会，文武百官必然不得缺席。业溪山心中大喜，这么说来，明日乔砚凝也会进宫，只要他能混在那群乐师里，便能摆脱那两个太监去往宴会了。
当天夜里，业溪山便在外面打晕了一个起夜的乐师，然后换上他的衣服，在第二日，便用白绸遮着脸，混进了那群乐师里面。那两个太监已经寻了他整夜，现在看着他们着急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谁知入宴之前，竟还有次查检。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文武百官都在里面，若是混入了刺客，那便闹乱子了。
乐师的队伍还挺长，过了这么久，负责查检的人，竟然还未走到业溪山这边。业溪山也实在无聊，便缓缓抬头看他们查到了哪里，谁知这一看，他心里便又紧了起来。这负责查他们的人，竟是文狸！
业溪山赶紧用白绸将脸捂得很严实了，只漏了一双眼睛在外面。也因为他的打扮太特殊，反而引起了文狸的注意。
业溪山不敢抬头，文狸朝他走过来，刚要伸手扯掉他的白绸，业溪山便急中生智，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怎么回事！”文狸道。
其余人也纷纷回头瞧他，业溪山故意压着嗓子，说：“受了风寒，别传给了大人。”
文狸还未说话，身旁便有人说道：“今日宴席，文武百官都在，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业溪山发觉事态的不对，心里一着急，便忘了压着嗓子说话：“让我进……”
发觉自己露馅，业溪山赶紧闭上了嘴，文狸一直站在他的面前，待到前面的乐师走过去后，业溪山刚要跟过去，便被文狸推了回来。业溪山本来还要挣扎几下，谁知文狸突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乔将军今日不会来的。”
业溪山愣住，心里的失落与惶恐一并出现。既然文物百官都会来，那乔砚凝，是生了什么病，还是出了什么事……
业溪山反手抓住文狸的手臂，将白绸从脸上扯下，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什么不来？”
文狸的眼睛扫过四周，将业溪山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下来：“莫要问了，快回乐府吧，免得皇上怪罪。”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