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未见君子
乔砚凝要着手查找传谣之人了，他突然想到，之前周大人曾经对他说过，若是要查传谣之人，便从他开始查起。或许周大人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让乔砚凝去找他。
去找周大人这次，乔砚凝倒是没有带上业溪山，只是告诉他不要出去，若有人来，也不要与不认识的说话。就算乔砚凝不说，业溪山也会这么做的。一直到了晚上乔砚凝才回来，他脸上少有的轻松感，让他身上多日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看来是与周大人交谈的不错。
还没等业溪山去找他，他就先找到了业溪山：“你说的没错，周大人的确是在帮我们。”
“那……”业溪山这几天一直不安的心也镇定了下来，“这件事情之后要如何解决？”
“周大人说，他已经向皇上说了他的目的。他只是看在皇上太过溺爱于二殿下，让二殿下忘记了帝王家的逐利与残忍，便就此为机会给我们上了一堂。虽说今后一定还会发生别的事情，但总归能让我们对什么都增加一分警惕。”
业溪山还是头一次见乔砚凝这么高兴，当晚就请他喝了好几坛酒。有时业溪山也觉得，乔砚凝除了有钱有势外，跟他也没什么区别，都是遇事挡事，挡不了便暗里懊恼，解决了事情便欣喜地像个小孩。
次日上朝，皇上下令，容王殿下段晗仁心施德，救一女子于风尘恶霸之手，此女知恩图报，愿以身相许，念在二人都有情有义，现赐该女为容王妾侍。
朝堂之中无人敢二言，就算没人明说，但也都暗暗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家欢喜几家忧，一下朝，段宬阴沉着脸从乔砚凝与业溪山面前走过。乔砚凝拦住他：“三殿下留步。”
段宬讪讪回头：“还没来得及恭喜乔将军，帮皇上解决了个如此麻烦的事。”
“不敢当，还多亏了三殿下当时的一句‘有奸人陷害’，才让末将明白这事原来已被恶人传的沸沸扬扬，因此才着手去查的。”
段宬点了下头：“那便不扰乔将军了，告辞。”
“三殿下慢走。”
第二天，他们便去空闲寺将业云儿接了回来。段晗在与一个和尚交谈，久久没从寺里出来，乔砚凝与业溪山便去催他。那个说话的和尚业溪山看着面熟，想了想才记起是那个打了乔砚凝几下的扫地僧。
“该走了。”乔砚凝走过去，“对了爹，周伯父让你下月与他去给林大人祝寿。”
“告诉他，老衲早已远离庙堂，当年仕途上的朋友，也就此了断了。不去！”
业溪山怔在一旁，他早前就听说乔砚凝的父亲出家了，没想到他早已见过这位老将军本人了。之前还在奇怪，他为什么打了乔砚凝，乔砚凝也不生气，不还手。
“走了。”乔砚凝碰了下业溪山，业溪山才回过神来，随后与他们还有业云儿一同下山了。
“乔老将军的性子还是这么执拗啊。”段晗道。
“现在明白他当初为何会这么绝情地丢下我，不顾旁人反对地辞官来出家了吧。”乔砚凝叹了口气，“周大人与林大人都是上书反对过他的人，他倒是记仇。”
眼看就要到容王府了，段晗突然对业溪山说道：“溪山，待会去将军府将东西收拾一下，今后就不用再麻烦砚凝了，容王府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住处。”
业溪山心里一沉，应答的过程中，竟情不自禁看向了乔砚凝。乔砚凝刚好也在看他，轻声说道：“今后你便不用住在我那里了，也不用听我的话了，你也可以随便在皇城闲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业溪山摸了摸鼻子，明明心里怪怪的，却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那太好了，离开将军府这件事，得专门找个日子庆祝下！”
“好啊。”乔砚凝瞟了他一眼，“你搬出将军府这件事，的确可喜可贺。”
所有阴霾在稀里糊涂间烟消云散了，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又再也回不到最开始的平静了。
时光骤逝，想来初入京城时还正值仲夏，而如今却已入秋了。一行鸿雁从上头掠过，朝着更南的方向飞去了。
天气渐凉，段晗要请人给业溪山做几套衣服，而他却非要拿钱自己去买。街上的光景也像是应了这季节似的，凉风卷着些落叶，擦着人的衣摆，转着圈卷缩到商贩的摊子旁，便不动了。总之，无论何时的皇城，在业溪山的眼里，都是喧寂参半，比不上凤弦的一半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找了个买衣服的由头出来，一头便钻进勾栏里听戏来了，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拿来消磨时间的东西了。
“怎道戚戚鸣岁暮，篱落秋风又一期
不系之舟颓然又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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