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晕倒，是烧迷糊了，你那时衣服还是湿的。”
燕思林这才发现之前穿的那件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掉了，这件仍然是他穿过的，甚至更厚一些，只因为颜色和之前那个相近，他刚才没有特别注意到。
显然是燕扶明带来了他的衣服，给他换上的。
燕思林明白了，又问，“爸爸，季老师那边……”
“我走的时候还在抢救，季老师说让你先把身体养好，有消息会尽快通知你的。”
燕思林有点低落，梁赛男可能正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着。默了几秒，他还想问下苏容与的情况，离开得太出乎意料，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可是出于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尤其还是在燕扶明面前，燕思林忽然有些犹疑，就在这时，他爸主动开了口。
“你还有一个同学在这次救援中受伤了吧。”燕扶明语气肯定，“季老师通知我时也通知了那位同学的家长，他不会没人照看的，你别太担心了。”
燕思林的呼吸紧了一下，他偷偷看向燕扶明的侧脸，试图看出什么隐藏的深意，可是没有，他爸的神情一如记忆中那般端方坦荡。
是他想多了。
燕思林稍稍松坦了一点，没几秒，脸颊却莫名热了起来，他说不清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种感觉，他一下子烦乱极了，也困惑极了。
“爸爸，放我下来自己走吧。”燕思林说。
燕扶明迟疑了一下，将他放在台阶前的地面。
脚一落地，前几步有些虚飘，燕思林拉着燕扶明的袖子多走了几步，逐渐找到了那种踏实的感觉。
不知现在几点了，应该快要天明了。雨已停止，路面水亮亮地一片，像落满镜子。父子俩并肩向着医院外走去。
“爸爸，季老师是在我睡着之后给你打电话的吗？”燕思林仰头问。
“比那要早，大概快到十一点吧。”燕扶明说。
燕思林有点意外。
这个时间应该是他们得到梁赛男出事的消息不久。季明瑟本想让他待在办公室，怕他受寒，可他不肯，执意要跟着，后来大概是在路上四处找人的时候，季明瑟抽空通知了燕扶明。
不知为何，往常季明瑟对他的关怀此刻一一浮现在了脑海里，先前不由分说将雨伞塞给他的情形更是清晰地复现着。季老师似乎……很在意他的身体。
燕思林愣了愣，接着豁然开朗，开朗之后心底又微微发酸。
他太迟钝了，徐牧之既然知道他生病的事，并且把他安排在十八班，那么作为十八班班主任的季明瑟又有什么理由不知道呢，他们两个亦师亦友，关系又那么亲近。
原来，有这么多的人都在默默地关心着他，为他承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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