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析月见魏故已经无事,又化作金黄色的宝剑,悬挂在床守,它一直如此,因为维持人形是需要主人的灵力的。
整个屋子又恢复了清冷,唯有床头点着一盏烛火,魏故在这蒙蒙黑暗中叹了一口气。
找到析月,是偶然的。知道聂清河是妖,也是偶然的。偶然得太多,多到聂清河编织的谎言破灭了,他却仍然不肯从这场荒诞的梦境中醒来。
他从若水镇的祭台之上掉下来的时候,是做好了要死的准备的,除了晕过去之前,他问道聂清河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味道,之所以他能确定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就是聂清河,就是因为那个香味。平时很难闻到,他也是在和聂清河的亲吻之中才注意到的。
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撑着身体站起来,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哪里,激进运行了灵力,就这样,召出了之前一直掉落在草垛中的析月剑。
灵力恢复得他欣喜若狂,他想要告诉聂清河自己好了,可以跟着他一起走了,兴奋得都忘记了昏睡之前闻到的味道。
他不知路,带着析月兜兜转转,还是到了若水镇,这回他防备着每一个路人,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他就听到了那群人跪下来朝着自己磕头作揖,嘴里念念有词。
一股不安的感觉由此而生。
他不想怀疑聂清河,因为他给自己的,和自己依托给他的东西,太多而沉重。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诡谲的人性,他还是开口问了,问他们为什么要跪拜自己。
不出所料的,那群人回答道:“您是河神大人的朋友,我们眼拙,冲撞了您...”
再后面的,他已经听不清了。他也不记得是怎么摆脱的那些人,他冲冲撞撞,连路都忘记了探,只知道要往清河殿去,好不容易到了,面对这空荡荡的大殿,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不管是什么,他都愿意等,他等聂清河回来,自己再亲口去问。
可他没有等到聂清河,那人来的着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知到了他身上的妖气。
当时,是聂清溪先动的手。
大概,是自己身上的灰白青梅长衫,和他身上的妖性,天生便是相敌而对。
魏故抬手蒙住了眼睛,还是能从指缝中看到点点的烛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想什么。
相敌而对吗?
静谧的空气中传出一阵嗤笑,他魏故,当真的舍不得那段时光。
即使相敌而对,他也舍不得。欺骗也好,固执也罢,是聂清河先让他魂不守舍、魂牵梦绕的!他就得陪着自己,若自己身处地狱,那他就得跟着!
后来的一个月,魏故一直小心的养着胸口的伤,难得的,魏岩和魏通这段时间都没有过来寻常的嘲笑和挖苦。
只是等胸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就不得不去正堂给父亲请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清河殿里自在惯了,在尚难苑,出了自己的院子就开始觉得局促,就好似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到了正堂,魏父和莲娘已经坐在那里,各执着一杯茶,刮着茶沫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魏故请安之后,魏父也没有留,他也不喜欢留,魏故也幸得自在,转身便要走。却见们外进来一个修士,风尘仆仆,应该是刚接了任务赶回来。
“宗主,大公子在羁旅山一带,擒住了不流江水妖聂江!”
魏故正退步门外,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顿,这个名字,在那日的清河殿,混乱中听到过。
魏故顿了顿,闪身站在门后,并没有回自己院子。
只听里面那个修士道:“这聂江是水妖之王聂陆的侄子,聂陆的长兄已死,他不会看着他长兄的孩子死在她的眼皮底下,所以,大公子的意思是,用聂江试着将聂陆引出来,大公子已经再在羁旅山布下了阵法,只要聂陆过去,就能将他擒住!”
魏父坐着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倒是莲娘在一旁道:“你与聂陆恩怨多年,啊岩这若是成了,也是去除了你一阵心病不是?”
难怪魏岩和魏通这一个月都没有来骚扰自己,原来是跑去抓水妖之王去了!
魏故手在析月剑柄上轻轻点着,只听里面是魏父愠怒的声音:“是为了除我心病,还是想取得妖族至宝,莲娘你不比我清楚吗?”
莲娘脸色一变,心底一阵慌乱,很快,她沉下心来:“啊岩和啊通自幼孝顺,且又聪明,如今啊故遭水妖所伤,他们为救弟弟以身涉险,你...”
“行了。”魏父打断她的话,转而向那名修士吩咐道:“水妖一族一直是尚难苑的心患,他们也猖狂了这么多年,若是魏岩和魏通真的能生擒水妖之王聂陆,杀杀他们的锐气,也是该赏。你带百名修士前去帮衬,若有什么事情,速回禀报!”
魏故在外听得眉头一沉,听着那修士脚步声近,忙用了灵力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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