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聂清河最讨厌这种感觉，身不由己的感觉。
他已经很累了，速度要比之前救魏故的时候还要快，可是他总觉得慢了。心里的不安不断放大，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魏故灵力还没有恢复完全，眼睛也看不见，未必是清溪的对手。”尽#(???)?嘘
聂江在他身边跑着，一边说道。
聂清河何尝不知道聂江的意思，他不是不担心聂清溪，只是魏故的灵力虽然没有恢复全，却也是不可小觑的对手，聂清溪的妖力和妖气都比自己要高一层，他这样的一只妖在魏故面前，就是一个没有遮挡的靶子。
不错，聂清河虽然是聂清溪的哥哥，要比他打了五百多岁，但是聂清溪的实力要比自己高很多。聂清河也搞不清，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修炼，而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似得，修为一直不高不低，妖气也不似寻常妖族旺盛。
而现在还有一点就是，一旦他们真的打起来，蒙着魏故的眼睛的帛带掉落，那么...
聂清河都不敢想这件事情的后果，越过若水镇，清河殿就出现在他们视野里。二人迅速化成人形，气也不喘一口就往前跑。
清河殿里果然有光！
二人刚到前殿，就听到后院有了打斗的声音，脸面乒乒乓乓的，似乎还有兵器！
“你们就没一个好东西！”
聂清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明明已经听到聂清溪的声音，聂清河心底的焦虑和恐惧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甚！
他赶忙从侧门进去，一只脚刚刚踏过门槛，抬眼就看到聂清溪躺在地上，魏故还是那个模样，眼上蒙着一块黑色帛带。手里握着一把金黄色宝剑，抬起来，握住，往下一刺！
聂清河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他瞪大了眼，看着殷红的血液从聂清溪的身下流出来，不乏有血溅到魏故那张脸上。张扬的可怕！
“魏故！”
聂清河几乎是吼出来，声音大到刺耳！
魏故愣了愣，脸上的杀戮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是如初见时的茫然，是彼此还陌生时的茫然！
是聂清河恨透了的茫然！
聂清溪的气已经只有进没有出了，他还是挣扎着不肯闭眼，手血淋淋的，他惯用的骨鞭打落在一旁，他握不住，只能感觉疼。
有多疼？疼到快要忘记了不疼是什么感觉。
聂清河跑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也来不及看，爬起来站都没有站稳就跑，一把将聂清溪抱在怀里，死死的抓着他满是血液的手。
“清溪，清溪，你看看我？我来了，你说话，说话！”
聂清溪脸上一半都是血，糊了一片，脏乱乱的，手却无力：“哥，他！”
“说话，清溪！我带你，带你回家，父亲一定能救你的啊！”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他的手输送灵力，那一点点孱弱的妖灵流到他身子里，弯弯绕绕了半天，发现无处可去，只好又回了聂清河的身体里！
“清溪，别睡，你醒醒！”
聂清溪听不到聂清河的话了，聂清河也听不清身边的声音了，又是乒乒乓乓的，好像又有人再打架。
“别睡，哥在，哥哥带你回家。”
他控制不住聂清溪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逝，像是握不住的水，他努力抓紧，却是什么都抓不住，他拼了力气去抓住他，却是一场空，什么都没了。
聂清溪最后闭上了眼，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还没有喝他们一起在清河殿埋的酒，他怎么可以...明明刚刚还中气十足的，就算是中了一剑，也不应该这么快，总还有补救的机会！
聂清河睁开眼，他看到聂清溪的身子开始变化，一条条透明发白的光线从他的身子里出来，飞散，消逝，聂清河抬手去抓，他知道那是清溪的魂魄，这般飞散，怎么抓也抓不住，手才刚刚碰到那条线，它就像是颇有些年岁的麻绳，经历了多年的风雨，再承受不住一点重力的断了。
“清溪！清溪！你回来！我还...”
聂清河朝着已经消散的空气大声喊着，没有任何东西回应他，怀里的人已经恢复成了一条蛟，一条没有灵气的蛟，一条，没了生命的蛟！
我还没有学会当好一个哥哥，还没有学会怎么保护自己的弟弟。
他低下头，一颗心像是跟着聂清溪一起死了，浑身都觉得冰冷，又烧得发烫，像是被火烧着，又被冰锥刺进心里！
杀就杀了，为什么要让他魂飞魄散？
“魏故！”
他转过头，魏故在聂江面前已经不敌，被聂江一阵蛮力推开撞到墙上，不知深重，但他被墙弹到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一只脚撑着，手里握着一把宝剑，忽而，嘴里呕出一口血来。
他黑色帛带下的眼睛不知道睁开了没有，但他听出了，这是聂清河的声音！
“你！”
聂清河不语，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心里的火似乎马上就要喷出来，聂江来不及悲伤，忙道：“别过去，小心有诈！”
果然，魏故手里那把灵剑飞出，循着妖气就像聂清河刺过来，他躲闪不及，抬手握住了灵剑的剑锋。
“析月！莫伤他！”
灵剑听话似得，猛地往回收，剑锋自然而然的割破他的手掌。灵剑悬空在他们二人中间，摇身一变，变做一个男子。
“他是妖！且与刚刚那个，关系不浅！”
关系当然不浅，那是他，血脉相同的亲弟弟！
“清河？”
聂清河手里握着聂清溪的骨鞭，抬手冲着魏故一抽，却被中间那个剑灵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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