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说着要去书院，聂清河第二日就赶了个清早，魏故还躺在小床上应该是没有睡醒，他就出了门。
想着上回出来买糖都没有铺子欢迎他，干脆施了道妖法将全身都隐匿起来，刚走到书局门口，就看到一辆马车停下来，有人正招呼着书局里的伙计来搬东西。
此时天未大亮，这书局便开始清货，若是平常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镇子上并不太平。
聂清河站在他们身旁，他们不曾发现，等马车上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才有两个伙计坐在门槛上歇息。
“昨夜，我又梦见文夫人了。”
一个伙计瞧着烟杆，面容疲惫，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眼眶发黑，眼睛凹进去些，瞧着特别憔悴。
另一个伙计拿着毛巾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如今是处暑时节，没有多冷，忙了半天还是累出满头汗。
“您别说，这事也就文先生这样魄力能从容面对，这要是我家婆娘，哪里还能办成这样？早就偷偷给她浸猪笼了！”
劳累过度那个摇摇头，烟杆在墙上敲了敲，深吸一口，吐出浑浊的眼圈，不仅聂清河看着这烟雾往后躲开了些，连带着一旁知道自己在幻境里的衍禾也拉着璩工往后站。
“诶，终归是造孽，过几日中元节，地官大人赦罪，得赶紧准备准备才行。”
擦汗那个笑了：“老王，从前没见你这么怕过，不就是一对狗男女吗？就算是这事挑明了，大家伙也只会骂他们，咱们没犯错，你好端端的，可别犯人忌讳！”
他们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书店老板，他那这鸡毛掸子，一人身上就是一棍，打的两个人一惊，从门槛上跳起来，个个捂着脑袋。
老板一脸的怒气，碍于周围还有好多店铺陆陆续续开了门不好呵斥，只好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说了几次让你们别提这件事？这话再要乱说，可就是扣工钱这么简单！”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来了人，三人也不敢再多说，都往书局里面去了，聂清河听得不明所以，进了书局逛了小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又回了清河殿。
回来的时候魏故已经醒了，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打坐。
听到他的声音，魏故便松了精神，问道：“回来了？”
聂清河在他面前一座，一边懒散的朝他嘴里塞了颗回来的路上摘得果子，一边道：“回了。”
显然，魏故对他这等举动还很不习惯，他从小就被母亲严格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大记事起他就没有被人喂过东西，后来回了尚难苑也是自己过着自己的出了修行晨练，基本不与他人交流。
这聂清河倒是执意喂他，一开始他都会反射性的吐出来，后来聂清河坚持喂，他就慢慢吃下去了。
聂清河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将魏故养着，跟养一个宠物似得，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凑到魏故跟前问道。
“你知道...狗男女，是什么意思吗？”
魏故一口果子没有咽下去，他当然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小的时候就这么骂过。可是他要怎么跟聂清河解释这个词的意思？
这话太脏了，现在的魏故压根说不出口，他别过脸，低声道：“不知道。”
聂清河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抓着一颗果子咬了一口，清脆的甜汁在口中散开，他嚼吧嚼吧又觉得没意思。
魏故手指摩挲着盲杖，突然觉得双目刺痛，他捂住眼睛，闷哼一声。
“怎么了？”
聂清河几步上前抓住他，扯下布条，只见他紧闭着双眼，眼皮上薄嫩的皮肤溃烂，聂清河从腰间取出一把刀，割破手掌，殷红的血液滴在他眼皮上。
等眼睛上的疼痛缓解过来，魏故怔坐在地上，双眼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本来他的听觉已经运用得特别好，方才的疼痛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魏故？魏故？”
听到聂清河的叫唤，魏故抬起头，眼前黑漆漆一片。
“把我的手松开，我得给你绑上布条子。”
魏故回过神，才发觉自己死死的抓着聂清河的爪子，他的手湿湿黏黏的，不知道是汉还是药水。
“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余毒作祟罢了。这种毒，除不干净，我用药跟他的毒素综合，能不伤你的身子，让它一点点排出去。”
衍禾看的惊心，视线错开了他们，问道：“他这是做什么？”
璩工知他见不得这种血腥：“魏故中的毒难以拔除，没有解药，所以聂清河用自己的血液稀释毒素，他是蛟妖，血液能与水妖的毒素相融合。”
聂清河找来清水，擦干净魏故脸上和手上的血水，自己扯了快布条两三下包扎伤口。
水妖的毒恶就恶在排不干净，解不开。所以聂清河只好用自己的血综合掉他眼睛上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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