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莳花馆四人入驻侯府百灵居,肖奖笮铭谨言慎行,暗中派人对四人进行监视,并在外出之时亲自对莳花馆的背景和能量进行调查。
最终,通过四人获知了他们的几名秘密联络人,而且惊查:莳花馆和朝中多人有着密切往来。
京城,正被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
但由于牵涉甚广,又怕会打草惊蛇,故而未曾面圣相告。
四日后,有消息传来,丰国内乱。
十天后,塔桑国与爻(yáo)国边境发生摩擦,爻国守关将领阵亡,塔桑乘胜追击攻占隘迦(àijiā)关。爻庾皇震怒,命叱舂(chìchōng)关大帅赵豫前去驱贼。
半月后,爻国前线不敌,爻庾皇宣通侯等人进宫商讨退敌大计。通侯坚持以提防丰国为重,不可将全部兵力压在塔桑上,以防腹背受敌,但最终未能说服爻庾皇和其余大臣、将领,且圣旨一下,须三日内赶至前线御敌。
通侯府,寝室
笮铭为肖奖收拾细软,肖奖坐在桌边看着他,一言不发。
屋中只有一盏灯在桌上燃着。笮铭的影子晃来晃去,时常自己发现了,便刻意比个小燕子,小兔子在墙上,引得肖奖轻笑。
已过戌时,出发在即。
“肖奖,你记着,兵家大忌:轻敌。我不管你多厉害,但在前线,你要是犯傻,你变鬼我都会亲自再掐死你一次。”
笮铭手上的动作渐缓,但还是没有转过身看他。
“嗯。”
“安营扎寨,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多方面勘察地形,仔细分析,切莫让敌方钻了空子。你要是因为你一人之过害了全军,不用皇上降罪,我亲自过去揍你,揍得你下不了地,我好替你当这个无敌将军。”
肖奖浅笑,“我安心当夫人是吗?”
“贫嘴。”笮铭试着扬了下嘴角,面部肌肉却仍是僵硬得厉害。
“……卿,会想我吗?”肖奖突然问。
“……”
笮铭暗暗吐息了几口,闭了下眼睛,轻轻道:
“想。”
接着站直身转了过去,走到桌边在肖奖面前蹲下来,两手放在人膝上,握着肖奖的手,抬头望着他,说:
“你只管退你的敌。”
“我给你收了一本字典进去。”
“哨你带去,每日,睡前,吹两下,就代表你平安。如若遇到麻烦,你要立马吹哨,我根据你吹的次数跟停顿,在大字典上找,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好想办法救你。”
笮铭一笑。
“不过,也只能派人送去,毕竟我没法隔空告诉你。”
“那我肯定完胜啊。”
肖奖“噗”的一乐,猛然低下头,将手臂横在膝上,又将脸埋在了臂间。
“啵”…
笮铭的唇抵上了对方的头发,亲了一口。
“你完胜。”
“你永远,无敌。”
笮铭闭着眼睛,眼泪顺着下巴滴了下去。
具体过了多久,无从得知,只知道这一刻,是那么焦虑,又安心。
“我爱你。”
肖奖身子一颤,控制不住的哭声漏了出去。
这是记事起平生第二次哭。
七年前,母亲去世,他哭了。
四年前,父亲和泊辽对峙时,积劳成疾而亡,他不顾反对冲上战场,以血相祭,却最终没掉一滴眼泪。
三年前,爻庾皇为他好,于是给他赐了婚事,可他天生倔性,加上于战场上闻得竹哨回响,故而发誓,要迎娶恩人之子。
如今,遇见他,很多的情绪已无法掌控,像是将压抑了很久的一切给尽数拿了出来。
在笮铭身边,他可以大哭,可以大笑,可以毫无戒心地说话,可以安安心心地入睡。
他是他的恩人,要用一辈子,去争取,去守护,去爱。
“我爱你……”
肖奖已然坐到了地上,紧紧搂住笮铭的脊背,将脸紧贴在了对方的脸上。
“我爱你……”
笮铭一偏头,唇贴着肖奖脸颊上的泪滑过去,双臂紧紧搂着对方,细细地吻着他的唇。
“……泪是苦的,只能我与君共饮。”
笮铭边说边吻,两个人的眼睛让潮气影着,谁也看不清对方。但正因如此,能够通过接触更为深切地感受对方的每一寸温度,每一丝温柔。
“好。”
肖奖抱着对方的背,引导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我…这就走了。”
笮铭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手帕,替肖奖仔细地擦着眼泪。
“一会,洗把脸再走,太丑了。”
肖奖咬着下嘴唇,突然毫无征兆地凑上前咬住了对方的柔软。
片刻后,笮铭的唇瓣已然被妖冶装点。
“你以为你不丑?”
“嗯,我承认啊。”
笮铭弯着唇角,张开手臂抱住了肖奖,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
“要不怎么配你。”
“呵……有理。”
“再喊我一遍。”
笮铭说。
“喊了有惊喜。”
“嗯?喊什么?”
肖奖也抱住了他,闭着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和踏实。
“……铭君?”
“嗯。”
笮铭轻轻吻了肖奖的耳朵一下,吹了口气,徐徐说:
“肖郎。”
“平安。”
肖郎…
肖奖的心脏扑通一下。
虽然不注重那些,但对方承认让他做依靠,果然还是很开心。
“嗯。”
肖奖把人搂紧,再搂紧,真想就这样打包带走,但不行。
前线不安全,这边的局面也必须有人盯着。
“铭君,有事,就找相爷,他不会不管你。”
“只要,你不做危害大爻的事。”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笮铭抚着肖奖的发顶,说:
“我答应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让你为难。”
“我等你回来。”
“嗯。”
……
肖奖走的当夜,笮铭没敢睡。
他知道他在赶路,于是怕自己听不见他的消息,虽然,肖奖也不会大晚上给他吹哨子。
到了后半夜,忽听门扇响动,笮铭登时就精神了。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没睡吧。”
一女声在桌边响起,来人坐了下去。
笮铭平躺着没动。
“呵……哎呀,你说说你,吃通侯的住通侯的,还得在席上伺候着,是你生来就是狗命,还是……甘心为奴,苟延残喘呢,啊?”
“你是木冉吧。”
笮铭掀开被子坐在塌边,穿好鞋站了起来。
就见桌边坐着一个长相平平,长发披肩,穿着黑色紧身衣身材出挑的女子。
这是四人之一的巧儿。
“呦,你听声音都能听出来。”
女子朝笮铭走了过去,微微踮着脚,凑近了他的脸。
“是不是,盼了妹妹很久了。”
虽为女子,但这人身材高挑,个头七尺(左右)有余。
说时迟那时快,笮铭连商量都没有,抬手将对面之人的假面皮给揭了下去,撇在地上“啪嗒”一下。
偏过头的女子秀眉一蹙,猛得转过脸,一双跟笮铭长得极为相似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芒狠狠盯着他,没有半点隐藏。
“你厉害啊,我是不是该给王兄鼓掌庆祝一番?或者,来一支歌舞?”
女子攀上了笮铭的肩头,仰着脸,将自己与笮铭贴得极近。
笮铭剑眉一竖,眯缝着的眼睛里寒光逼人。
“你不是女人。”
“对啊,木冉什么时候说过木冉是女人,哈哈哈……”
此时,木冉的声音由女子的温婉逐渐过度为了一个让人听着不太舒服的偏高的男音,像是多年作细留下的后果。
“皇弟,没想到吧,我是哥哥啊。”
木冉长长的指甲划破了笮铭的右脸,随即眼中杀机一起,直直扣上了笮铭的喉咙。
“告诉我,真相。”
不是笮铭来不及反击,可事实就是:他不想。
这个原因,荒唐又简单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或许,只是因为,那双几乎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含着的浓浓的恨意与伤痛。
“凭什么……哈哈哈哈……凭什么!”
木冉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滑,最终一抬手,将笮铭一掌劈晕了,命手下人通过暗道乔装等手段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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