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求不来,众生皆可憎
一曲惊鸿舞,回眸百媚生”
莳花馆,拾留台
大红的锦幅高挂,烫金的拜贴于阁门处被纷呈鉴赏。
能踏进京城这方烟柳仙境的,非富即贵。
今日,是莳花馆的台柱子,木冉姑娘的16岁生辰。莳花馆特地邀约了一众贵客前来,并由木冉亲自以鼓乐舞蹈助兴。
“姐夫——咱们坐中间去嘛。”
最靠近角落的一张四人雅桌上,一身锦绣花炮的美男苏幻儿一直想往中间的席位凑,两只手不停扒着肖奖的肩膀晃来晃去,眼睛却是盯着台上弹琴的人一动不动。
“放肆。”
一旁的宋子歇教训道。
肖奖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不妨事。
哦——
宋子歇明悟地点了点头。
兄妹通吃,不愧是您。
肖奖:“你也这么跟你哥动手动脚的?”
“啊…”苏幻儿随口说着:“没有啊,我哥才不让我碰他。”
肖奖:“……”
还以为能借此纵容跟笮铭拉近距离。
容我心里挥剑哭笑三声。
“离我远点。”
肖奖抖了下肩膀站了起来。
然而,突觉琴声有些不对,肖奖又立马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从出生起,肖奖的耳力就很不寻常。
也或许是因为,出生时有“宝莲(婴儿保护层,也是哪吒出生时‘怪物’一说的真实事例)”相护,身上有一些异于常人之处。
譬如,他能听见其他人听不见的十分细小又远的声音。所以,吹竹哨这事,也就只有他能干,笮铭确实来不了。
又比如,他身上有种独特的味道,最近跟笮铭在一起后愈发明显,那是种让他耻辱了两天着实因为笮铭喜欢得紧才勉强接受的,被称为体香的特质。
再比如,他天生力大过人,与各路猛士较力还从未输过,在江湖上有着“八臂哪吒”的称号。
此时,肖奖总觉得,这琴声里夹杂着一种十分微小的声音,很有规律,不多时便重复一次,像是在借着琴声明目张胆地向外界传递某种信号。
“哎姐夫,你干嘛呢?不会生气了吧。”
苏幻儿一改方才自顾自盯着台上的痴狂之态,老实坐好了,小心翼翼看着闭着眼睛不理人的肖奖。
“你……可别跟我哥告状啊。我,我哥跟我说了,他十分倾心于你,定不负你,我也真希望你俩好好的,也顺带着,继续收留我……”
“除了他,我真的没有亲人了。”
苏幻儿弱弱道。
“哎。”
肖奖突然睁开了眼睛,吓了苏幻儿一大跳。
“你——哥长那么好看,又那么有才,你喜欢他吗?”
苏幻儿心里一惊,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怎么会喜欢我哥呢,啧,也不是。”
苏幻儿抱着自己的头突然一抬眼:
“我喜欢啊,但我跟你说实话,我看男的,看不出美丑来哈哈哈。”
肖奖:“……嗯?”
“诶,真的啊,跟我一样跟我一样。”
宋子歇一合扇子兴奋道:
“别人都说我俊啊,可我觉得吧,我也就普通人儿,其实是因为我看不出丑俊来哈哈哈……”
宋子歇笑得正嗨,结果就听苏幻儿认真道:
“啧,还是能看出来的,至少,拿你们做比较的时候……”
苏幻儿察言观色着,但还是刚正不阿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跟我哥我姐夫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宋子歇俊脸一黑,张口还击说:
“谁说的就一点儿?”
肖奖:“……”
宋子歇:嘿——我……
苏幻儿:“……噗……”
这时,琴声停了。一袭出尘的水蓝色衣裙的木冉又随着乐声跳起了舞,台下一阵欢呼喝彩,送银子送珠宝的比比皆是。
木冉半遮着面纱,眼角眉梢被红色妖艳的曼陀罗花装点着,眸光如月,顾盼生辉。
“好!”
宋子歇高抖袍袖拍着巴掌,偏头正瞧见肖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台上,于是有意讨好说:
“侯爷,这天上之姿,若是供在家中,想必也是一大美事啊。”
哪知道肖奖听见这话,起身就走。
“哎侯爷?”
宋子歇急忙站了起来。
肖奖回头瞪了他一眼,同时单手下压,宋子歇会意,立马掌着嘴坐了回去。
“侯爷这是……”
宋子歇随手抓起瓜子想压压惊,而迎面又对上一对狠狠剜着他的视线。
“侯爷是我哥的——”
苏幻儿大拇指往后一顶。
“你若再这般讨巧胡言,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宋子歇牙一咬,又无奈地把火气憋了下去,拱手说。
“是,您说得对,说得好,说得妙——”
苏幻儿:“哼。”
宋子歇也不甘示弱:“哼。”
“呦,”苏幻儿凤眼一眯,“你几岁?”
“……啧,跟通侯夫人神似了啊,哎你俩真不是亲兄妹吗?”宋子歇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苏幻儿:“你什么眼神,我俩有一点像?就我这眼睛……”
眼睛?
宋子歇猛得往台上看去。
“对了!”
眼睛,就是眼睛,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苏幻儿不明所以,“什么对了。”
宋子歇眼皮一挑,“求我啊,求本公子,本公子就考虑告诉你。”
“哼,”苏幻儿两只手一堵耳朵,“不听不听。”
……
莳花馆后花园
肖奖刚进去,正碰上笮铭出来。
“呦,金名兄。”
肖奖走过去搭住了笮铭的肩膀。
“附近可有溷藩(hùnfān茅厕)啊?”
“有有有,侯爷跟我走就行了。”
笮铭也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跟肖奖勾肩搭背回了后花园。
“怎么样?”
肖奖低声问。
笮铭边看似和他调笑着,边小声回:
“莳花馆有问题,这里的杂役都是打手,很多姑娘也会武功。方才我与那老鸨相见,谈及要替木冉赎身之事,老鸨假意与我周旋,却已作手势招来了不少人,如果我再纠缠,可能会像数月前那柳公子一样,被加以罪名送进官府,打成死囚。”
“莳花馆能量这么大……”
肖奖也不禁骇颜。
“哦,对了,你方才,只看了木冉一眼便离开了,可是当时已有判断?”
“还不能。那姑娘的眼睛确实与我十分相似。但天底下长相相近之人也不是没有。只是她的名字……”
木冉,是柟(nán),笮铭的亲妹妹,当时由贤漱皇后取名,就叫笮柟。
“这里水有点深。”
肖奖揽着笮铭肩膀的右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你别轻举妄动。”
“嗯。”
“还有。”
肖奖突然提高了声音,脚下一转,左手也从身前搭在了笮铭右肩上。
“本侯,想看铭君,为本君歌舞,可否。”
说着,左手手指顺着笮铭的脸侧,挑逗至了下巴。
“侯…侯爷,金名不会歌舞啊。”
笮铭故作窘迫紧张。
“那你学!”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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