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曾有电视台来采访，问了很多问题，大部分围绕着感觉怎么样？当时在想什么？尽可能希望他回忆起当时的痛苦再一五一十地回答他们。
饶空已经想不起具体是怎样的感觉了，但记者总是想挖点什么回去交差。他们问：
“那你后悔吗？因为救人断了一根手指。”
男生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不后悔。”
“将来也不？”
“永远都不后悔。”
手机在桌面嗡嗡震动起来。祝羽溪的回信。
[不用了。]
看着屏幕上这简单的三个字，饶空居然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那天在医务室，虽然自己在她身边守了一节课的时间，但彼此根本没说几句话。等到她睡着了，饶空才缓缓支起腰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和此刻是一样的感觉。
到底是希望她原谅自己，还是多讨厌自己一点，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下课铃在头顶响起来，饶空连书包也没收拾，扶了扶脖子径直走出教室。
去车棚推车，停车的地方只剩下一把被截断的锁链，单车不见了。被偷了？周围和饶空有着同样想法的人震惊地朝他看来。
“这是什么？”身边有人指了指空地上写的几个大大的粉笔字。
饶空走近一些，看清楚了：“大混蛋！”旁边还躺着半截摔碎了的白色粉笔。
恶作剧？男生立刻往附近看去，很快从人潮中辨认出自己单车的后轮，视线往上，骑在上面的人，背影非常熟悉，像是故意等自己发现她似的等在原地，目光相接后，单脚撑地的简森立刻冲出校门。
来不及多想，饶空抢过旁边一个人的单车：“抱歉，借我用一下。”骑跨上去，踩下踏板，朝对方离开的方向追去。
07
“眼瞎了啊？”
“会不会骑车啊？”
“嘿！撞到我啦，有本事别跑！”
单车驶过的地方迅速划出一条空道来，无数的谩骂声紧随在简森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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