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顾辞摇头道,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道被剑划伤的口子,就说:“您可有金疮药?”
“有的有的!”
郎中给了顾辞一个小瓷瓶就拎着药箱走了,顾辞先撸起袖子给胳膊上的伤口涂药,肩上不好涂,他本来不想涂了,但是一想到会留疤,就硬着头皮褪了外衣,费力地涂着。
顾辞斜对着汤羿,涂肩上的伤口时,半个瘦削,却线条柔和的肩头露了出来,这里常年不见光,几乎比脸还要白,汤羿的目光落在那处,又移开了目光。
“嘶——”顾辞一边抹一边小声吸气,划破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觉得还挺疼。
汤羿也听见了他一个劲儿的吸气,半晌笑了出来,顾辞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很少见汤羿这种毫无防备的笑,他不解问道:“笑什么?”
汤羿只笑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平静道:“没什么,你这样吸气,很……有趣。”
顾辞摇摇头,没察觉出异样,认真说道:“因为真的疼啊,刚才给你掰胳膊的时候你不疼吗?”
汤羿:“不疼。”
“怎么会不疼?”顾辞嘟囔道,“也是,你是将军,以前应该受过很多比这还重的伤吧?”
汤羿把胳膊放平应道:“嗯。”
“都快忘了现在皇城已经被满洲军围住了。”顾辞按着眉心道,“你昏过去的时候,我问了暂时收留我们的婆婆,她说这里是淮港一座小镇旁的村落,我又问这里离京城有多远,她说她也不清楚。”
“淮港距京城已有几百余里。”汤羿淡声道。
“几百余里……这一漂还真是够远的。在皇城的时候,满军能直接包围,我猜大概薛贵已经开始接应了。”顾辞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司公子呢?当时他不是也在皇城?他逃地出去吗?”
汤羿:“他在内阁,满军不会轻易杀到内阁,他也不用逃,不会有事。”
“但是京城形式不乐观,现在也不知道京城究竟什么样了。”顾辞点头,又转了话,叹口气道:“其实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也就交代在这了。但是居然……又没死。”
“说起来,和你出生入死,这好像已经是…第三回了。”顾辞摇摇头道。
汤羿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顾辞皱眉沉思了一刻,“得去这里的城镇看看,应该能听到些京城那边的局势,哪怕市井间的传闻真真假假,但这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
汤羿把胳膊上的木板紧了紧,虽然依然没说话,但是心里是认同顾辞的说法的。
现在他二人漂到了这距离京城几百余里的小村子里,要说写信,先不提这地方哪来的纸笔,就是信往返,也要三四天了。然而满洲与大楚之间的形势变换,这三四天就足以改头换面了。
他们需要打听一些消息,再考虑要不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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