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抬头看了汤羿一眼，他眼睛依然紧闭着，额头隐隐冒出冷汗来，丝毫不像醒过来的样子。
他整个人被紧紧拥在怀里，他几乎可以听到汤羿沉稳有力的心跳，他脑中一时空白了半晌，然后挣扎着小声道：“你勒我做什么……”
汤羿一点反应都没有，顾辞终于发现，他好像是和在狱中那次一样，被梦魇住了。
顾辞叹了口气，没再挣扎，怕伤了他已经折了的胳膊，认命地窝在了汤羿怀里。
他被抱地太紧了，脑袋只能枕在汤羿胳膊上，顾辞小心地避开汤羿折了的小臂，躺在了他颈窝上闭上了眼。
他本来想再睡一觉，但是身边温热的触感却让他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汤羿手很凉，但是身上却很温暖，顾辞迷迷糊糊缩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没睡着。
清晨，顾辞是被身旁的动静吵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见汤羿半坐起来，那向来冷静的脸上居然现出一丝不知所措：“我怎么……”
顾辞坐起来，想起昨晚被汤羿抱着睡了一夜，回忆了一下道：“不知道，你一直在昏迷，箍着我非要抱着我睡。”
汤羿瞳孔放大，道：“你怎么不推开我。”
顾辞无辜摊手：“推不开。”
汤羿不自然地偏开了目光，他头发还没干透，几缕发丝沾在俊朗的眉眼上，被他抬手轻轻拨开，放下手臂时，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掉下悬崖时，胳膊被岩石生生折断的剧痛让他在坠入水中时神智有些不清明，然而慢慢地，胳膊上的痛却转移到了脑袋上。在昏过去的那一刻，汤羿知道，蛊毒又犯了。
而这次的梦中，沈灵却没有死，而只是负了伤，梦中，他恍惚觉得自己抱住了什么东西后，心中却莫名安稳了下来，当时只以为是幻觉，现在来看，他是真的抱住了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还是顾辞。
“怎么回事？”顾辞问道，“你怎么老动不动就晕过去？”
汤羿把目光移回顾辞脸上，半晌道：“三年前，我被人下了一种蛊毒。”
他顿了顿，然后道：“那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汤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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