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女人也真是世间奇女子。照理说,寻常人家的姑娘,掉到土匪窝里,哪个不得哭天抹泪好几天,性子再烈些的,直接拔刀抹脖子的也有。可这位姑奶奶,顿顿大块猪肥膘吃着,火辣辣的苦荞酒伺候着,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知道的这是咱的压寨夫人,不知情的,真能把她当成刚入绺的女土匪。
天刚擦黑,女人点亮了屋里的蜡,Ъч在光下掰着指头算着。马三柱看着女人歪头眨眼的俏皮样儿,心窝里像是养了只猫,可劲儿地挠着爪子,痒得难忍。
“俏儿,你闹啥呢?”
哦,对,这女人叫俏儿,名如其人。
女人没有抬头,还在那掰着手指头。
“还有八,不对,七天,嗯,一,二……对,还有七天。”
女人伸着十个小萝卜似的手指头,在马三柱眼前晃悠。
“七天啥?”
“七天以后,咱那啥,圆房。”
马三柱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给这小姑奶奶跪下。日思夜想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想通了?”
“嗯,算通了。”女人嘟囔着,从炕桌上摸过几颗花生往嘴里塞着。
“对了,为啥是七天以后?”高兴过后的马三柱反应过来。
“七天以后我就修够五百年的道行,能彻底做人了。”
“啥?”马三柱的马脸惊得又长了一截。
俏儿看了看马三柱,放下了手里的花生米,拍拍手,从腰间鼓鼓囊囊的对襟袄里,掏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现在我功力不够,一饿了就显形儿,我奶奶说,这样生出的孩子逆天道,活不下来,所以你再等我七天,我彻底定了人形,就能给你生儿子了。”
“扑通”一声,一辈子没服过软的马三柱跪下了。
去他的俏娇人,这是见鬼了啊!
四
原来,俏儿是姑子崖东面深山里的一只狐狸精,和她奶奶相依为命,一起修炼道行,苦度天劫,期盼有朝一日能感化菩萨,彻底幻化人形,也在世间逍遥快活。可俏儿心性贪玩,闭关修炼了一阵后,又偷摸着下山找肉吃,这才被马三柱的手下给抓了来。
俏儿盘腿坐在炕上,给马三柱讲着自己的身世,马三柱缩在炕沿边上。这次换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了。
“你咋不早说?”
“你从来也没问我啊!”
“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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