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怎么可能存在这种生物，张仲言几乎不敢相信他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但是既然已经生出了他自己这种能够控制别人的怪胎，那么也只好强迫自己承认，也许达尔文的进化论真的有错误。或许不是错误，只是他所掌握的毕竟只是这个社会中能看到的一些，就像曾经的牛顿三定律被证明只是低速运动下的特例一般，达尔文的进化论只是一小部分的正确，而更大的世界，在人类的视野之外，人类看到了数百万光年之外的星空却看不到身边的奇异。
张仲言醒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菲洛米娜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苍白的瘦弱的女人是曾经那个神采飞扬的她。他和她都变了，但她变的更多。值得欣慰的是，张仲言从她的眉眼中看出和过去一样的坚定和坚强。她心中有信仰，变为信仰而生。张仲言无法认同她的理念却没有办法不佩服她。张仲言自认为无法成为她那样的人，或许这个世界被他祸害的还不够，还需要继续祸害下去吧。
“你醒过来了，也改变了很多。”菲洛米娜眼中带着一丝缅怀，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依然是信仰的坚定。
“是变了。死而复生的感觉不好。这样的经历一次就足够了。”张仲言微笑的回答道：“还会继续在修道院？”
“是的。曾经犯下的罪过需要时间和谦称来洗刷。并且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我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的善良，同样能用我的善良影响大家。”
“我们没有罪。”
“我们有罪。事虽非我们而为，但终和我们有关。”
“那我们的罪是什么？”
“……”即便是在秘法团三百万人的死因也还是绝密。菲洛米娜没有回答，但她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张仲言。张仲言从她的眸中读出了答案。
“她生就是有罪的。但天让她生下来，又给了她她无法控制的力量。造成这一切的是我们头顶上的老天，是你们所说的上帝。”张仲言指了指天空。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刚刚离开上海时那种疯狂和愤怒。小秘书的死淡成了划痕，虽然痛，但已经无法波动他的心扉。
“不要试图推卸自己的罪。你必须正视自己，正视自己所做过的所有事情。”菲洛米娜很严肃。
“不！身为棋子要有棋子的觉悟，棋子本身何罪之有，有罪的是执棋的人。它太强大，我们没有办法反抗。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承担他们的罪孽。我杀过不少人，很多人不该死，这些是我的错误，我犯下的罪责。但不该我承担的，我不会往自己身上揽。”
菲洛米娜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了。她终究还是无法同意张仲言的观点的。可笑张仲言空谈了一番，从小在欧洲长大的她怎么可能理解张仲言那些基于围棋的比喻。
张仲言的心是冷的，而菲洛米娜的心是热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一冷一热。无法妥协。
菲洛米娜低着头不再言语。而张仲言则认真的寻起了路。
黑色的眼球逐渐泛起银白的光，在炎热的金色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冷厉的光芒。这双眼睛仿佛看透了空间，四维的世界逐渐扭曲变形，成为二维的只有精神和时间的世界。
张仲言伸出手，轻指了一个方向。座下的陆虎怒吼着启动，喷出浓重的黑烟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急行。越野车强大的减震装置也无法去除一路的颠簸，车开过一片荆棘地，比乘轻舟过海还要剧烈的震动几乎让车上所有的人都脸色发青，蠢蠢欲吐。只有张仲言面不改色，依旧像木头一样凝望着前方。只是他的眼里有什么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一寸火光在菲洛米娜的手心摇曳，欲灭却未灭。偶然有挡道的大树，她随手一挥，这些草本的生命成为了一地的飞灰，车子压过的时候，黑尘漫天。看的出这一年菲洛米娜的异能突飞猛进，比以前强大了简直不是一点两点。同车后排座着的三个人脸上漏出吃惊的神色，瞬间就焚化树木的火焰，该有多么高的温度？
陆陆续续，走走停停，张仲言指着路在山里转了无数个圈子。甚至有一次连续的绕着同一座上作了４个不断缩小的圆心运动。气得车子上后排三个异能者脸都要黑了。若不是开车的秃鹫德克依旧毫无怨言，这几个人简直能起来把张仲言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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