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楚凌洲原本不想回宫，但楚景川怕他身上的毒出什么好歹，勒令他这两天必须住在宫里头，方便御医随时观察情况。
楚凌洲一想到要每天面对他的好皇兄就头疼的要死，又惦记着钓傅郁这条大鱼，跟皇兄据理力争了三百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皇兄，我已经及冠，到了该婚娶的年纪了，再住在宫里头，不太合适吧？”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楚景川就来气：“你还好意思提？婚娶，你还能婚娶？”
楚凌洲想起自己做的那档子亏心事，自知理亏，老老实实闭嘴了。
谁知道楚景川还来劲了，瞥了眼蔫头蔫脑的楚凌洲，怒道：“你也知道你该婚娶了？你看看你这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以前到处风流，闹得满京城风雨的，朕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现在怎么还玩儿起这个来了？”
“你要是图一时的新鲜感，找几个小倌，不让朕知道也就罢了。”楚景川恨铁不成钢，愤愤地一甩袖子，“结果你呢？你去勾搭人家沈老将军的独子！朝中重臣！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
楚景川许是觉得那个词不太文雅，硬吞下去了，顿了顿冷笑道：“燕王殿下楚凌洲，果然不落俗套不同凡响——你玩的可真是够大的啊？”
楚凌洲：“……”
皇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是他先勾搭我来着，我是无辜的……
但他并不想触皇兄的霉头，只好挂出那副招牌的笑容，连声乖巧应道：“皇兄教训的是。”
楚景川瞪他一眼，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凌洲抖了抖，假笑道：“知错的态度。”
楚景川冷笑一声：“知错不改？”
楚凌洲：“……”
楚景川苦口婆心道：“凌洲，不是皇兄硬要多嘴，但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一言一行势必会受到天下人的瞩目。你如今做出这般荒唐无礼的举动，让天下人怎么想？”
啧，他都把皇兄这个身份抬出来了。
楚凌洲垂下眼，一勾唇角：“我向来荒唐无礼放荡不羁，难道还差这一回？”
楚景川沉声道：“放肆！”
“难道我说错了？”楚凌洲恃宠而骄，完全不把皇兄的脸色当回事，“天下人谁不知道燕王殿下生性放浪，我要是哪天改了，反才叫人惊讶吧？”
“行，你不替自己考虑，那沈尚言呢？”楚景川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他，“倘若你当真娶他进门，你觉得朝中其他人会如何看他，他军营里那些手下又会如何看他？他如何继续在京城里立足？还是你打算干脆就把他关起来，养在王府里，做你牢笼里的一只金丝雀？”
楚凌洲看着窗外，忽地转过头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杀伤力太大，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让人无端想起了初春冰河解封万物复苏，桃花杏花争相开放，像是万象万物都揉进了那个暖意融融的眼神里。
可他随即又转回头去。他站在窗边，向着光，背光处勾勒出他暗沉沉的背影，显得愈加落寞寂寥。
他轻笑一声，轻声道：“……也是，和我在一起，确实挺丢人的。”
楚景川原本就因为当年碧霄营的事对他心怀愧疚，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声音就低了下去：“凌洲，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男男相爱，未免太过于惊世骇俗，为世人所诟病。你现在喜欢他，再过十年二十年呢？你能保证你能扛住世俗的眼光，始终如一一如既往地跟他走下去么？”
“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不再喜欢他了，后悔了，可木已成舟，再也没有回头路能走了。”楚景川叹了口气，“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尚言是朕得力看重的属下，朕作为兄长也好，作为皇上也好，都不希望看到你们因为流言蜚语所累，余生不得安宁。”
楚凌洲苦笑一声：“皇兄，你真的认为，我还有余生吗？”
楚景川呼吸一窒，厉声呵斥道：“不得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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