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当时刚刚考上进士,一无财二无权,想着秦王并不能从我身上图谋到什么,便一口应下了。之后的十几年里,秦王果然没有再来找过我。而我托了公主的福,从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晋升为兵部侍郎,但同秦王殿下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会如此平淡的过去了,那个小镇连同着小镇上的人,都会被埋葬在故纸堆里,再也没有人提及。却不想一年前,离开了京城的秦王殿下忽然发了一封书信给我。”
“信上说,他即将起兵,若是兵败,希望我到时候能给他‘行个方便’,毕竟他若是被抓就是死罪,可保不准会说出些什么来拖别人下水。我想着他若是兵败,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又担心他被抓后捅破我的过去,两相权衡之后,只好应下了。”
“别说的那么勉强,搞得好像你多无辜多纯良为奸人所害似的。”楚凌洲冷冷打断他,“之后呢?你没有再参与过其他事?”
“我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人,秦王本就不是百分百信任我,只是那个时候恰好要用到我罢了。”卓意凭道,“秦王兵败后,曾派人联系过我……”
楚凌洲挑了挑眉,打断他,“他当时被围困在荆州城中,怎么联系你的?”
卓意凭又愣了愣,迟疑道:“这……我也不太清楚……”
楚凌洲又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卓意凭顺着他的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毕竟他只当那人是个随随便便找来的小厮,哪有人会去关注一个小厮长什么样呢?
楚凌洲和谢远舟对视一眼:“那他身上可带着什么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
公主府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的地方,那人既然能进来,就表示他身上一定携带了某种证明。只是不知道这证明是什么,这人又是借着什么身份进来的。楚凌洲垂下眼,要是想弄清楚这人的来历,恐怕得去找一年前公主府的门房了。
但公主府每日车水马龙,来往宾客频繁,要找出一个一年前偶然造访公主府的小厮,未免有些为难了。
算了,楚凌洲摇摇头,正打算继续往下问,忽然看见卓意凭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抬头,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他之前一直声如蚊蚋,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气。楚凌洲离他很近,猝不及防听了他这一嗓子,脑瓜子里嗡嗡的,往后退了两步。
沈尚言一把扶住他,牵着他的手就把他往自己怀里拽。
卓意凭:“……”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谢远舟倒是见怪不怪了,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还饶有兴致地替楚凌洲追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卓意凭:“……”
本来想到了也被他们两个给吓没了啊!
这……亲爱的皇帝陛下都不管管吗!一个是他唯一的弟弟,一个是他的爱臣,手握重兵的将军和身份尊贵的王爷交往过密真的好吗……
他说怎么一进来,这两个人宽大的袖袍就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状态连在了一起。他当时没多想,谁知道……
不对啊,不是说碧霄将军和燕王殿下势同水火相看两厌吗?
卓意凭看了看面无表情眼带杀气的碧霄将军和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燕王殿下……这到底哪里势同水火相看两厌了啊?这分明是浓情蜜意蜜里调油……
被关在天牢里好几天的卓意凭吃了这口过于大的瓜,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差点被瓜给噎死。
连带着那颗死寂的心都跳动了一下。
王爷和将军,从脾性到身份再到家世出身,本该是怎么看怎么不般配的两个人,可偏偏这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又那么和谐,就像是太极八卦上阴阳两仪,严丝密合地契合在一起,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一样。
纵然龙阳断袖之类向来为世俗礼节所不容,但洒脱随性如燕王殿下,大概并不怎么会在意世俗的议论和眼光吧?
他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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